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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与虎谋皮（第1页）
兴武三年，七月初一。
台湾岛，大员（今台南安平），热兰遮城。
这座由红砖砌成的欧式城堡，孤悬在东方的海岛之上，棱堡高耸，炮台林立，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最坚固的据点，也是他们掠夺大明与日本贸易财富的吸血触手。
城堡的议事厅内，空气中弥漫着雪茄辛辣的味道和朗姆酒的香气。
荷兰首任台湾长官（此时为了剧情需要，设定为强势人物，参考揆一或普特曼斯综合体）范德兰，正翘着二腿坐在天鹅绒的椅子上，用一种傲慢且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来自大明的使者。
使者是郑芝龙的心腹谋士，名叫何斌（历史上后来投奔郑成功，此处暂设定为郑芝龙使者）。他虽然身穿丝绸长衫，但在周围一圈身穿紧身军服、佩戴火枪西洋剑的荷兰士兵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
“长官阁下，”何斌拱了拱手，语气急切，“我家大帅的诚意已经带到了。只要贵公司肯出兵，协助我们消灭那几艘……黑色的怪船，我家大帅承诺，今后大明海域的贸易，贵公司独占三成！而且，允许你们在厦门、福州设立商馆，免税！”
范德兰吐出一口烟圈，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何先生，你们的郑大帅，以前可是很霸道的。连我们的船经过海峡，都要交‘保护费’。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
何斌脸色一僵，尴尬地赔笑：“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北方出了个卢象升，搞出了什么‘铁甲舰’，不仅断了我们的财路，也威胁到了贵公司在远东的利益啊！您想，如果让他控制了大海，还会允许荷兰商船自由航行吗？”
“铁甲舰……”范德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海图前。那里已经标注了最近收集到的关于“中华国防军海军”的情报。
“不用你说，我们也注意到了。”范德兰指着海图上长江口的位置，“不需要风帆，冒着黑烟，速度极快，还能撞碎大船。上帝啊，这听起来像是魔鬼的战舰。”
“对！就是魔鬼！”何斌连忙附和，“所以我们才要联手！趁着他们现在只有三艘，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否则，这片大海以后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范德兰沉默了片刻，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作为东印度公司的高级职员，他敏锐地嗅到了危机，但也看到了巨大的机遇。如果能击败这支新兴的海军，不仅能获得贸易特权，更重要的是……或许能俘获一艘那种“铁船”，搞清楚里面的秘密。那是无价之宝！
“很好。”范德兰转过身，脸上露出了商人的假笑，“成交。不过，三成不够，我要五成。”
“五成？！”何斌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太多了吧？”
“多吗？”范德兰耸了耸肩，“你们的舰队已经被打残了，而我们荷兰海军，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夹板船和最优秀的炮手。没有我们，郑芝龙就等着喂鱼吧。”
“这……”何斌咬了咬牙，想起了临行前郑芝龙“不惜一切代价”的嘱咐，“好！五成就五成！但贵军必须主力尽出！”
“当然。”范德兰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友谊，也为了……那艘迷人的铁船。”
……
三天后，福建安平。
郑芝龙收到了何斌带回来的密约，虽然心疼那五成的利润，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
“好！红毛鬼答应了！”郑芝龙猛地一拍大腿，“有了他们的三十艘一级战列舰（夹板船），再加上我剩下的五百艘战船，我就不信堆不死那三艘铁王八！”
“大哥，这可是引狼入室啊。”郑芝虎有些担忧，“红毛鬼贪得无厌，以后怕是难送。”
“管不了那么多了！”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等灭了卢象升的水师，咱们再想办法收拾红毛鬼！这叫‘驱虎吞狼’！”
“传令下去！所有战船集结！在金门海域与荷兰舰队汇合！咱们要跟卢象升决一死战！”
……
南京，下关造船厂（原宝船厂扩建）。
这里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巨大的船坞里，火花四溅，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在日夜赶工，建造新的战舰。
但在船厂最深处的一个封闭车间里，气氛却异常安静而神秘。
卢象升背着手，站在一个巨大的水池边。水池里，静静地悬浮着一个长约两丈、通体呈流线型、尾部带有螺旋桨的黑色圆柱体。
这就是他让李小宝秘密研制的“大杀器”——代号“黑鲨”的蒸汽动力鱼雷（早期简易版）。
“老师，这就是咱们的‘大玩具’。”李小宝站在操作台前，虽然满脸油污，但眼睛亮得吓人，“我们用压缩空气罐（或者小型高压蒸汽罐）作为动力，尾部装了陀螺仪（简易机械版）来保持平衡。战斗部装填了两百斤的高爆炸药。”
“射程多少？”卢象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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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跑一千米。”徐尔觉在一旁补充道，“虽然不算远，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海战来说，足够了。最关键的是，它是在水下跑的，敌人的大炮打不着，眼睛也看不见。”
“一千米……”卢象升看着那个黑家伙，脑海中浮现出后世海战的画面，“够用了。郑芝龙和荷兰人的船，只要挨上一发，神仙也救不回来。”
“不过，怎么发射？”卢象升问到了关键。现在的铁甲舰并没有设计鱼雷发射管。
“我们改装了几艘快艇。”徐尔觉指着旁边几艘体型修长、只有几十吨重的小型蒸汽船，“这种船速度极快，专门用来突防。到了近距离，把这东西从船头滑轨上‘投’进水里，然后利用惯性冲向敌舰。”
这就是着名的“鱼雷艇”雏形，虽然操作风险极大，甚至带有自杀式攻击的色彩，但在铁甲舰数量不足的情况下，这是最高效的“非对称打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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