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妍眉头一皱,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她从这个诡异的船夫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叶尘却拦住了她,对着那船夫,平静地开口。
“船资为何?”
船夫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生者之魂,或,死者之怨。”
听到这话,叶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屈指一弹。
咻!
一团被混沌之力包裹着的、属于之前某个被他斩杀的魔道长老的神魂碎片,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落在了那船夫面前的船板上。
那团神魂碎片中,蕴含着那名长老临死前,所有的不甘与怨毒。
那由法则凝聚的船夫,机械地低下头,伸出干枯的手,似乎是在“检查”那份船资。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斗笠之下,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够。”
“此魂怨气太弱,不足以渡两位贵客。”
秦语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不够?”叶尘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玩味了。
他看着那个不通人情的法则化身,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这个……”
嗡——!
话音未落,他那只平静的左眼,瞳孔深处,那轮暗金色的魔日,骤然亮起!
一股凌驾于这所谓的黄泉法则之上的魔神之威,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轰然降临!
这股威压完完整整地,全部笼罩在了那名船夫的身上!
“……够不够?”
在叶尘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名一直如同机械般、执行着固定规则的船夫,那具由法则构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那顶斗笠之下,两点幽绿色的鬼火,疯狂地跳动、闪烁,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它这个“规则化身”都感到恐惧的、无法理解的、至高的存在!
“够……够了……”
他那一直僵硬的身体,竟对着叶尘,笨拙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贵……贵客……请……请上船!”
叶尘嘴角的笑容,化为一丝不屑。
他拉着早已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说不出话的秦语妍,从容地,踏上了那艘乌篷小船。
小船,无声无息地,自动向着那片被浓郁黄泉雾气笼罩的、漆黑的河对岸,缓缓划去。
而就在小船划到河中央的时候。
哗啦……哗啦……
下方那死寂的、漆黑如墨的河水,突然,开始翻涌起来。
一张张惨白、浮肿、没有瞳孔的人脸,从水下,缓缓浮现。
一双双空洞的、充满了怨毒与贪婪的眼睛,从河底,死死地,盯着船上那两个散发着磅礴生机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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