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梅杏广场北上火车汽笛卷着雪沫撞在窗纸上,大杨把最后一根柴火塞进灶膛,火星噼啪炸响,映得他颧骨通红。炕桌上摆着三只豁口粗瓷碗,大婉正用围裙擦着冻裂的手,大辅蹲在门槛上磨刀,刃光在雪地里晃出冷冽的弧线。大耿抱着一捆麻绳进来时,门轴“鼓鼓”一声,惊飞了屋檐下缩成一团的雀。
“舅来了。”大杨抬头,看见门外立着个裹着旧棉袄的矮胖身形,帽檐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
舅跺了跺脚上的雪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冻硬的窝头。“吃了垫垫,”他声音压得极低,“明儿个夜五点,去黑震荡口。”
大辅的刀顿了顿:“换东西的人?”
“嗯,”舅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窜得更高,“老规矩,活物换铁。这次要的急,枪得能打响,子弹不能少于50发。”
大婉突然攥紧了围裙:“咱家就剩那只两只白鹅、芦花鸡,还有大耿前天逮的麻鸭了。”那是开春留着孵崽的种,是全家人的指望。
大耿闷声开口:“指望?那群要鹅要鸭要鸡要枪要弹的表亲三天两头来抢粮,广场口大红的牛昨天被牵走了,大红他娘还挨了枪托。没铁,开春也是饿的命。”
磨刀声重新响起,这次更急,像要把满腔的火气都磨进刀刃里。
四更天,星星还挂在天上,像撒了一把碎铁屑。大杨和大耿抬着竹筐,里面铺着干草,芦花鸡缩在角落,白鹅伸长脖警惕地叫了两声,被大辅一把按住。大婉揣着几个热红薯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每一步都陷进半尺深的雪窝。
黑震荡口是两山夹峙的窄道,火车汽笛卷石块跟刀似的刮过脸,卷起地上的雪沫往人领里钻。舅早等在一块歪脖枣树下,旁边站着两个穿黑棉袄的陌生人,脸上蒙着布,只露出眼,像狼一样盯着他们的竹筐。
“鹅鸭鸡呢?”其中一个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
大杨掀开草帘:“芦花鸡是生蛋的老母鸡,鹅是正经太湖品种,鸭肥,刚褪了毛。”
那人蹲下身,捏了捏鸡嗉,又扒开鹅的翅膀看了看羽毛,突然从腰间掏出把驳壳枪,“鼓鼓”一声上了膛,枪口对着雪地里的麻鸭。
“鼓鼓!”枪声在山谷里炸开回音,麻鸭扑腾了两下,血溅在白雪上,像一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大耿猛地往前冲,被大杨死死拉住。“验枪,”舅低声说,“他得看子弹能不能用。”
另一个人从麻袋里掏出一杆步枪、一把手枪,还有两盒子弹,扔在雪地上。“数数,”他踢了踢枪托,“少一颗,就把你们的鹅鸡鸭全毙了。”
大辅蹲下去捡枪,手指触到冷冽的金属管,忍不住打了个颤。枪身有磨损,但枪管干净,子弹用油纸包着,沉甸甸的压手。他把子弹一颗一颗摆在雪地上,数到第五十颗时,突然抬头:“够了。”
交易在沉默中完成,双方像避开瘟疫一样迅速分开。大杨他们扛着枪和子弹往回走,大婉落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只倒在雪地里的麻鸭,眼眶突然红了。大耿突然捡起块石块,狠狠砸向路边的枯树,惊起一群宿鸟,扑棱棱飞向灰色的天空。
枪藏在大杨屋的地下空间里,上面盖着红薯秧。大辅蹲在地下空间里擦枪,煤油灯的光昏黄,照得他脸上的疤痕爆闪光辉——那是去年那群混“扫荡”时被弹片划伤的。大杨在地下空间口换气安装了换气扇空调,听见广场口传来狗叫。
“是大红他亲人家的狗,”大婉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大红他娘让送来的,说谢咱上次帮她家抢回粮袋。”
大杨松了口气,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六个煮熟的鸡蛋,还带着余温。他塞给大婉一个:“你吃,这几天累坏了。”
突然,广场西响起枪声,不是一声,是噼里啪啦一片,夹杂着那群混的喊叫。大辅猛地从地下空间里窜出来,抓起步枪就往外冲。“是混!”有人在广场口喊,“他们来搜枪了!”
大杨拽住他:“等等!”他从柴房拖出梯,爬上屋顶,看见广场口的槟榔树下围着十几个混,端着枪挨家挨户踹门。“往广场东跑,”他对下面喊,“那边有地下空间!”
大耿已经抱着子弹冲了出去,大婉把鸡蛋塞进怀里,跟着人群往东边跑。大辅趴在屋顶,瞄准一个举着膏药旗的混,手指扣紧扳机。他想起大红他娘挨的枪托,想起大红家被牵走的牛,想起雪地里那只被打死的麻鸭。
“鼓鼓!”
枪声震得他耳朵鼓鼓响,那混晃了晃,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仗打得乱七八糟,混被突然的抵抗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广场人们已经钻进了广场东的密林。大辅的子弹打光了,大杨的胳膊被子弹擦过,血流到手腕上,冻成了暗红的雪碴。大耿扛着受伤的大红,大婉扶着吓得直哭的孩,深一脚浅一脚往山深处走。
舅从树后钻出来,脸上添了道新伤口,血混着雪水往下淌。“走,去投奔山里的队伍,”他喘着粗气,“他们缺人,更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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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黄色的光洒在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大杨回头望了一眼秋梅杏,屋顶的烟囱还冒着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只芦花鸡、两只白鹅、还有那只被打死的麻鸭,换来了能保护自己的枪,换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大辅突然哼起了不成调的歌,是广场老人教的,说的是很久以前,有群好汉用锄头镰刀赶走了豺狼。大耿跟着哼,大婉也跟着哼,歌声在山谷里飘着,越来越响,惊起一群又一群燕鸽雀,迎着朝阳飞去。
“大杨,保卫科的新通知看了没?”大耿把一张打印纸拍在办公桌上,保温杯里的槟榔水晃出一圈涟漪。大杨推了推眼镜,扫过通知上“旧版保卫证本月底作废”的黑字,眉头拧成了人形:“换?去哪儿换?上周大榔和大讷去给舅问,说管证件的大红他娘请假了,到现在人形都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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