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轻碰,金玉微鸣。张宇初眼中神光如电,郑重执起玉盏,一饮而尽,稽首为礼,清瘦的身形站得笔直如松:“宇初,为兄台引渡星火照长夜!天师府符箓所指,便是吾兄锋芒所向!”
蔡攸颔首,转身向张浚。张浚方才还沉浸在与张宇初的论辩中,此刻倏然惊觉蔡攸已在身前!这位外披锦袍内藏劲甲、眉宇英毅难掩儒将锋芒的书生将军,下意识便要起身回话。蔡攸却屈尊俯首,巨觥口沿下沉,竟轻轻碰了碰张浚面前那只盛满“关外烧刀子”的普通黑陶小碗!金觥撞陶碗,声如钝玉击石。
“剑气未出鞘,已惊漠北寒沙!”蔡攸目光锐利如开锋古刃,直刺张浚眼底,“他日西陲烽烟举,先生袖中青釭剑——当削敌百万头颅祭关山!此杯,敬先生韬略藏锋!”
铁血之言撞入胸臆!张浚身体猛地一震!方才藏锋不露的眼神瞬间亮得如同烛龙开目!他骤然起身,胸口起伏!那副惯常的沉稳荡然无存,抓起那粗砺黑碗如同举起千军万马的军令旗,“啪”一声狠狠碰在蔡攸递来的巨觥上!滚烫的烧刀子激荡四溅:“张浚!只待吾兄金箭西指!吾剑锋所指——尽为吾兄阶下枯骨!”声浪激荡,杀意与忠诚烈如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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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大步走向角落。林冲早已在他迈步而来的第一瞬便挺直了腰背,如匣中宝剑乍露寒光。那湛卢古剑的剑匣隐隐嗡鸣。当巨觥靠近,林冲甚至不等蔡攸开口,主动伸手稳稳端起他那杯未曾动过的琥珀色老汾酒(这杯他自始至终未饮),主动迎上赤金巨觥!
两杯相触!一个金玉满堂,一个浊酒澄冽。
“杯中浊酒是沧州风雪味……”林冲声音低沉得如同金石交击,压抑着惊天动地的雷霆,“待兄挥鞭北向之日——林冲!当跨寒冰河,直捣黄龙府!”他将杯中那沉淀着往昔风雪的浊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眼中那道深痕在灯火下闪烁着孤狼回望断崖般的酷烈与坚执!
不需言语!心意已在刀锋交鸣中铸为一体!
敬鲁智深!——
“伏魔杖下众生平!”蔡攸金觥迎上他那淋漓泼洒的酒海。
鲁智深仰天狂笑如雷神咆哮:“哈哈!洒家这根骨头便是哥哥开路撞城槌!”酒海倾倒,豪饮如鲸吸长河!
敬武松!——
“景阳冈上虎犹泣!虎魄今朝可化裂地刀?”
武松喉间爆出一声低沉短喝:“吼!”如同猛虎啸谷!他手中白玉杯应声碎裂!湛蓝酒浆混着几丝电花和指尖血珠激射而出!他却恍若未觉:“武二头颅暂寄颈上!但随兄旗所向,劈山断海不死不休!”以指蘸血酒,于案上重重写下“死生”二字!
敬公孙胜!——
“一卷天书惊紫府!愿借道长掌心雷符,助我劈开这浊世九重枷锁!”
公孙胜三清指诀再变!指尖竟凭空炸出一缕细微电芒,没入杯中残酒:“贫道不才,愿以五雷正法——为吾兄扫荡宇内群魔!凡阻吾兄大道者,必遭天雷殛顶!”电酒入喉,须发皆张,眼中似有风雷旋涡!
最后,蔡攸回到主位前方。并未再走向柴进兄妹,而是环视全场。手中那赤金云龙巨觥已非满溢,然内中深紫酒液如同凝聚了滔天杀意与无上重诺的血海!
他双手擎起巨觥,肩背如千仞铁壁般挺拔,眸光如万载寒星迸射,穿破殿宇直刺北方无垠黑夜:“今夜金觥聚群雄——饮得是肝胆!是头颅!是铁血!是此身若碎——便为铺就诸君封侯路!”声震屋瓦!殿角悬灯剧烈摇晃!
言毕,他仰头!以最豪烈悲怆之态,将那赤金巨觥中剩余琼浆一饮而尽!深紫酒液如同沸腾的魔血灌入咽喉,滚烫灼烧着四肢百骸!
“愿随吾兄!”“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九死无悔!”……
吼声如雷鸣炸破殿宇!群雄骤然离席!擎杯拄剑拍案而起!肃杀血气与不灭忠焰直冲殿顶重梁!灯火在冲天的风暴气势中明灭狂舞!将所有人或魁梧、或清瘦、或凶悍、或缥缈的身影投映在紫檀立柱与水晶屏风上,拉扯出无数巨兽般咆哮狂舞的乱影,摇撼着整座汴京的寂静夜空!
殿外檐角,一只悬挂示警的鎏金风铃被这股汹涌磅礴的气息激得疯狂乱颤,叮叮当当碎音急如骤雨,最终铛啷一声——竟生生崩断了金线坠落在琉璃瓦顶碎成齑粉!
此刻,唯有蔡攸身后主位之畔。柴二娘安静而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心口那尊冰冷的翡翠玉佛。她抬眸,望着殿中那如神魔降世般睥睨的身影,看着他被群雄狂热血气拱卫如铁塔,眼中汹涌的泪光早已无声滴落,砸在胸前红琉璃上溅起血光,又悄然沁入温暖的衣襟。
那玉佛心口的一点琉璃血光,在满殿喧嚣癫狂中,兀自幽幽燃烧,映红了她含泪凝望的眉眼。佛面低垂,悲悯与炽烈在狂徒鲜血与美人泪光中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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