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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北风暗渡 棋连残辽(第2页)

扈成趁机再次抱拳,慷慨陈词:“林牙大人!金虏乃我宋辽共同死敌!我等南归,不过添一卒尔。然若能留在此地,借大人虎威庇护,小人可联络四方不甘为奴的汉家儿女、契丹勇士!于金虏腹地点燃烽火,使其日夜不宁!亦可为大人分担压力,广布耳目,搜集情报!此举,岂不远胜千里迢迢运送些许粮草?”

他再次强调了对河北、燕云地理人情的熟悉,以及背后“蔡少保”所能提供的秘密支持。

耶律大石闻言,目光闪烁,陷入深思。他正处于极端困难时期,任何能给金国制造麻烦、分担压力的力量都极其宝贵。扈成方才的表现证明了其能力与诚意(至少是合作诚意),其提议虽风险巨大,但潜在收益同样惊人。他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来维系残局,为西迁或反击争取时间与空间。

“好!”耶律大石终于下定决心,“壮士既有此心,本官便准你留下!即日擢你为…‘南面招抚使’,准你招募义勇,相机行事!一应所需,可报与本官知晓,酌情拨付!”他给予了一个虚职和一定活动权限,既是对扈成的利用,也是一种试探和捆绑。

“多谢林牙大人!”扈成躬身领命,心中巨石落地,计划成功第一步。

他立刻通过秘密渠道(牺牲一名重伤队员拼死带回消息),向吴用和蔡攸汇报了“成功接触并决意留下”的重大决定,请求后续指示与支援。长安城中,蔡攸与吴用得报,大喜过望,深以为然,立刻批准并制定了详尽的后续支援计划,一条隐秘的补给与情报通道开始建立。

至此,扈成的新使命正式开启。他不再是过客,而是蔡攸深深楔入北地乱局的一颗钉子,一位潜伏在敌人腹心的最高级别指挥官。

他依托耶律大石给予的有限庇护和“暗卫”自带的资源,开始了秘密织网:

联络旧部:派出手下精干人员,秘密联络幽燕地区未南撤的汉人豪强、地方团练、对辽国尚有感情的契丹中下层军官、以及被金国压迫的各族百姓。言明蔡攸之志,许以支持。

扶持义军:提供资金、少量武器、战术指导,扶持或组建小股抗金武装。袭击落单金军、焚毁粮草、破坏交通、散播谣言,开展持续的游击骚扰,让金国地方官府疲于奔命。

深化情报网:以抗金活动为掩护,疯狂渗透、发展情报源,监视金国地方官府、驻军动向,绘制详细地理水文图,情报价值急剧攀升。

发动心理战:四处散播“宋军不日北伐”、“蔡少保大军将至”消息,鼓舞人心,动摇金国统治基础。

协同作战:与祝彪在上京的“商队”情报站、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秘密线路保持联系,传递情报,接收指令与补给。

然而,风险与危机也陡然升级:

暴露风险极高:频繁活动极易被金国“谛听院”或投金辽官察觉,一旦被捕,万劫不复。

信任脆弱:与耶律大石的关系建立在互相利用之上,极其脆弱,随时可能被出卖。

生存极端艰难:敌后活动,物资、人员、安全皆面临严峻挑战。

失控可能:远离中枢,扈成需极大自主权,如何确保其行动不偏离蔡攸整体战略,是一大难题。

引火烧身:若活动过激,可能迫使金国提前对蔡攸控制区采取强硬报复。

但成果与影响亦更为深远:

扈成成功在金国后方(幽燕及辽西)打入一颗致命钉子,并开始织就一张抵抗网络。

短期:零星却持续的骚扰破坏已开始出现,虽不能改变战局,却足以让金国地方治安恶化,消耗其精力资源。

中期:为蔡攸提供了关于金国后方虚实最直接、最宝贵的一手情报。

长期:埋下了未来大规模敌后抵抗或起义的火种。一旦蔡攸北伐,这些力量将成为重要内应。

蔡攸的战略布局,从此具备了主动出击、扰乱敌后的深层能力。

扈成的个人命运,已与北地的抗金斗争紧密相连,其角色重要性,一跃成为关乎全局的关键暗棋。

北风呼啸,卷起漠南黄沙。扈成立于营地边缘,眺望南方,目光坚定。他知道,一场更加漫长、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战争,刚刚开始。他所点燃的星星之火,或将燎原,或将无声熄灭,但无论如何,他已将身与名,投入了这北国的惊涛骇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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