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眼中寒光闪烁。这很可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事故”,目的就是打击龙安府军工的声誉,破坏讲武堂的形象。
甚至成为攻击陆铮“急功近利、不顾士卒性命”的口实。对手的狠辣与时机把握,超乎预料。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正在档案房“啃”账册的郑元清和赵文康,便“恰好”从带路小吏“慌张”的窃窃私语中,“意外”得知了讲武堂发生“严重事故”的消息。
郑元清精神一振,与赵文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查了几天铁板一块的账目,正愁无处下口,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史大人,”郑元清放下账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凝重”,“下官方才听闻,讲武堂似乎发生了意外?
可有士卒伤亡?此事关乎军心士气,更关乎朝廷对边镇武备的关切,不知可否容下官等前往一观,也好……如实向朝廷禀报?”
史可法心中暗叹,知道此事已无法遮掩,脸上却是一片沉痛与严肃:“确有不幸。伯爷已亲赴处理。
二位上差既有此意,下官便陪同前往。只是现场混乱,伤员救治要紧,还望二位体谅。”
当郑元清、赵文康在史可法陪同下赶到讲武堂校场一侧时,现场已被控制。血迹已被粗略清洗,但仍残留刺目的暗红。
空气中有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陆铮正站在一旁,面色沉静如水,听着赵三铁满头大汗的低声汇报。
孙应元脸色铁青,按刀而立。周围军官、学员皆屏息凝神,气氛压抑。
郑元清看到那支炸得扭曲变形、染血的残破火铳被单独放置在一块白布上,心中一阵快意。
他上前几步,对陆铮拱手:“伯爷,发生此等惨事,下官等亦感痛心。不知……这火铳,可是龙安府所出?
为何会突然炸膛?是工匠疏忽,还是……材质有瑕?”他的问题,句句直指要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陆铮身上。阳光有些刺眼,他鬓角新添的几丝白发在光线下异常清晰。
陆铮知道,此刻的回答,至关重要。这不仅关乎一次事故的定性,更关乎龙安府的声誉,讲武堂的威望,乃至他陆铮治下的“整备”成果,是否经得起检验。
一场由账册掀起的无声博弈,因这突如其来的血色意外,骤然升级到了台面之上,变得尖锐而危险。
……
次日午后,阳光依旧刺眼,照在校场边缘那滩未洗净的血迹和扭曲的火铳残骸上,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泽。
郑元清的质问声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猎手终于发现猎物破绽般的锐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铮身上。孙应元的手指按在刀柄上,骨节微微发白;史可法面色沉凝,眼神快速扫过赵三铁;周围的军官学员更是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陆铮缓缓转过身,面对郑元清。他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怒或慌乱,反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郑元清的问题,而是先对旁边肃立的军医官沉声问道:“伤员情况如何?”
军医官连忙躬身:“回伯爷,重伤学员已用上好的金疮药止血包扎,碎骨已初步固定,性命无虞,但右手……恐难恢复如初。
面部伤口亦深,所幸未伤及目,然破相难免。另两名轻伤学员已处理妥当。”
陆铮默默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郑元清,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郑郎中问得好。铳是龙安府所出新式燧发铳。至于为何炸膛——”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般扫向浑身发抖、面如死灰的匠作大使赵三铁,“赵大使,你查得如何了?”
赵三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伯爷!卑职有罪!卑职万死!这铳……这铳的铳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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