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
金矿位置、运输路线、江南接应点、宫中几个收了钱的太监姓名、甚至黑袍在辽东与清军暗通款曲的线索……韩千山在一旁飞速记录,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已不是寻常叛乱,而是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阴谋。
“……我知道的就这些。”宋玉书说完,惨然一笑,“陆督师,我儿宋安,从未参与此事。求你……给他条生路。”
陆铮沉默片刻,点头:“我会让他去龙安讲武堂,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多谢。”宋玉书闭目,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心口!
血溅三尺。
陆铮看着他在尘埃中抽搐断气,脸上无悲无喜。待尸体彻底不动,他才转身:“将口供誊抄三份,一份送成都史可法存档,一份密送京城周墨林,另一份……我亲自呈递御前。”
“督师,”韩千山低声道,“这些口供牵扯太广,若真捅上去,恐怕……”
“恐怕朝廷会乱,江南会反,宫中会大清洗?”陆铮冷笑,“乱就乱,反就反。这大明身上的脓疮,迟早要挤。
与其等它烂到骨子里,不如趁我还能掌控局面时,一刀剜干净。”
陆铮翻身上马,望向东方。
“传令全军:休整一日,后日拂晓,总攻流寇大营。告诉孙应元,不要俘虏,不要受降——凡是‘塌天王’麾下老贼,持械者,皆杀。”
“那被裹挟的流民……”
“老弱妇孺,就地安置。青壮愿从军者,打散编入各营;不愿者,发粮遣返原籍。”陆铮顿了顿,“但有一条:凡参与驱民攻城者,无论主动被动,一律斩首示众。”
“是!”
马蹄声起,陆铮率亲卫返回大营。江风卷起他猩红披风,如一面血旗猎猎作响。
韩千山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凛然。
这才是真正的权柄——杀伐由心,恩威自握,不假他人颜色。
朝廷?皇帝?在这二十万铁甲面前,都不过是需要应付的“局面”罢了。
……
同日午后,汉中总督行辕。
后院书房里,苏婉清正对着三封信发愁。一封是陆铮从夔州发来的家书,只有八个字:“一切安好,勿念,守家。”字迹潦草,显是军务倥偬间匆匆写就。
第二封是史可法从成都送来,详述朝廷催饷使者的步步紧逼——那位兵部侍郎已放出狠话,若十日内不见饷银,便要上奏“川陕抗旨”。
第三封最麻烦,是陕西巡抚傅宗龙的正式公文,以“协理甘肃军务”之名,要求调阅汉中大营的兵员册、粮草账、军械清单,并“请陆夫人予以配合”。
“配合?”苏婉清放下公文,冷笑,“这是要查我们的家底了。”
赵铁柱站在案前,沉声道:“夫人,傅宗龙这是借朝廷势,行窥探之实。兵员册若给了他,咱们在陕西的布置就全暴露了。”
“我知道。”苏婉清揉了揉眉心,“但若不给,便是‘抗命’,正好给了朝廷发作的借口。”
正为难间,门外亲兵来报:“夫人,讲武堂杨教习求见,说有急事。”
“快请。”
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名叫杨鼎,原是孙应元麾下参将,因腿伤退役后,被陆铮聘为讲武堂火器科总教习。他手里捧着个木匣,神色凝重。
“夫人,今日讲武堂试验新式火药,炸了一间工坊。”杨鼎打开木匣,里面是几块焦黑的木屑、碎铁,“事后查验,有人往火药里掺了砂石和湿泥。”
苏婉清脸色一变。
掺杂质是军械制作大忌,轻则哑火,重则炸膛。讲武堂的火药配方是龙安最高机密,能接触到的人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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