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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茶水间（第1页）

早晨的阳光照到前台，云宝在打卡机上按下了指纹。转身走进电梯，看没别人，就赶紧按着关闭按钮，心想着早到一会儿还可以歇会儿再干活。在就电梯门就快关闭的一瞬间一个纤细的手掌出现在电梯门之间，云宝吓一跳，连忙按着开门按钮，电梯门再次打开后，原来是丹小青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云宝有些疑惑的问：“这还没到点儿呢，是有急事？”丹小青用手按着胸口，喘着说道：“职能岗的人要早到一刻钟。”

“啊？还有这规定？”

“你这刚来没多久，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哦，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哈。”

说到这里，云宝察觉到丹小青双颊泛红，头发凌乱，目光闪烁，含笑默默的看着手机。三楼很快就到了，就各去各的工位了。

上午的工作波澜不惊，依然是晨会汇报加上各种测试。中午吃完饭后，云宝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就想着在园区里转几圈，今天机会不错，于是就在园区里溜达了起来。园区里有各种各样的机构，有没怎么见过人走动的，有噪音特别大的，还有一家很有特色，一栋楼是一家机构，三层高，每天中午都能听到从三楼的窗户里传出各种一起喊口号的声音。整个园区中心是一个富有古典气息的小公园，有喷泉，有雕塑。如果每天都能走走，确实也是一件美事。园区的食堂是在园区靠南一点的地下一层，食堂门后有一个小超市，云宝在溜达玩一圈后，在小超市逛了逛，买了点东西。等云宝从超市出来时，园区里溜达的人已经很少了，应该是都回去午休了。在穿过中心的小公园时，云宝听到了一阵幽幽的哭声。寻声望去，竟然是丹小青坐在一张长椅上哭泣。云宝原本不想管，但作为同事，而且当初面试时，丹小青的温和让云宝放松了很多，于是，云宝走过去，轻声问道：“小青？你这是咋了？”丹小青可能是没想到被看见，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是想回应一声，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云宝继续说道：“早上不是好好的么？”谁知这句话，让丹小青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云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啊？我是说错什么话了么？你别哭了，要被人看的话，还以为我干了啥呢........”丹小青似乎是被云宝的话逗到了，苦笑了一下，停止了哭泣。

云宝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幸亏人不多，要不我说不清楚了。方便说下咋了么？”

丹小青看了一眼云宝，一副有点瞧不上的感觉，说道：“说了你也不懂。”然后起身准备走。“呦，瞧不起我是么？”云宝开玩笑的说道。丹小青跺了一下脚，又坐回到了长椅上，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我问问，你们男人，是都喜欢沾花惹草么？”

“这个.......”这个问题让云宝感到有点为难。要回答“不是”的话，就云宝自身的情况，确实有点虚伪了，要说“是”的话，但也觉得不是很准确。于是，云宝说道：“你要看实际情况，如果你说的是，看到美女都会欣赏或者喜欢，别人不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的。你说的是哪种？”

“哦，我说的是.......就比如，我有个朋友.......早上她男朋友开车送她上班，还要亲亲抱抱........但中午就跟别的女生在车里乱搞........这种呢？”

“额........这两个........女生，互相认识么？”

“当然不认识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男人是，背着自己的恋人乱搞？”

“嗯........”

“那别人不知道，反正我不是.......”可能确实也是心虚，云宝说话的声音低了不少，表情也有点闪躲。

丹小青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不重要了......”然后目光呆呆的朝着殷科的楼走去。云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云宝也只能返回工位，一路上害怕尴尬，也没敢和丹小青一起走。

下午回到工位后，云宝发现很多开发部的人围在了研发部管事办公室一旁的一片工位区域，管事办公室内传出来模糊的人声，云宝以为开发部是有什么会要开，和测试没啥关系，就回到了工位。回到工位后，云宝发现四个测试组的组长，还有一些老员工，也聚在一片没有人坐的工位区域，表情略带凝重，不知道在聊什么。云宝觉得自己一个新人，不太适合过多打听，于是什么都没问，开始干活。云宝的注意力很集中，约一个时辰后，云宝三急，就去了趟厕所。但从厕所回来后，云宝发现，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没几个在工作，测试组的组长人还是在聊着什么，其他测试部的同事，要么聊天，要么刷手机，要么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云宝也算有六年多的工作经验了，这种场面没怎么见过。刚坐在工位的椅子上，旁边的同事就凑过来说：“嘿，你知道出什么事了么？”云宝说：“不知道啊........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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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宝旁边的同事姓贾，虽然年纪比云宝还小一些，但比较成熟，人称老贾。老贾比云宝早来大概半年，对殷科的了解自然要多一些。老贾看了看四周，将凳子拉近，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今天，逼宫啦........”

“逼宫？什么意思？”云宝问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研发中心原本有两位领导，一正一副，正的叫李峰，副的叫张军，李峰你应该见过，就是面试你的那位。张军很少露面，是因为他和高层有过一个对赌。”

“对赌？具体怎么回事？”

“我听说啊，张军也是老员工了，为人善良正直，工作能力强，很受大家敬重。几年前，也不知为啥，殷科组织架构调整，成立单独的研发中心。确定研发中心一把手时，果然没逃出那个经典‘魔咒’——殷科高管还是选择从外面空降，也就是李峰来管事。他来了之后，业务发展还行，但奇怪的是，升职加薪越来越少。殷科是国有机构，名额少本不奇怪，但在他管理下，升职加薪就只在小圈子里打转。在研发中心，李峰事事一手遮天，圈外人无论怎么努力，升职没戏就算了，涨薪更是奢望。不管公开场合还是私下聊天，他几乎都会说：‘我工作这么多年，涨薪没规则，就我说了算，除非有重大贡献，否则别想加工资。’这话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但领导眼里的‘重大贡献’得多大才算？绝大多数人多年来就拿死工资，好听点叫稳定，难听点就是明说：非我嫡系，干好干坏一个样。可你知道怎么才算他的人吗？靠‘重大贡献’？”

“久而久之，很多人没了斗志，但张军没认栽。他不认可这种做法，就和高层对赌——拉了个团队接下高难度项目，说做成了就给团队所有人涨薪，还得成立新的产品部，不再受李峰管事控制。高层答应了，其实心里都觉得他不可能做成。果然，项目开工后阻力不断，但他真厉害，硬是做成了。当他拿客户订单等成果去找高层时，领导先是嘲笑，然后理所当然抢走成果。之后的事可想而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就在刚才，张军应该是拿最后的什么底牌去交涉了。现在殷科老大陈会长、老二张执事都在李峰管事办公室，张军一挑三，精神可嘉，但估计凶多吉少……”

“哦……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

云宝觉得自己只是来做事的，别说参与，连沾边都不想，甚至不想多谈。每个人有自己的价值观，人与人争斗既然存在，或许有其合理性，但这种事有少数人去干就行，大多数人还是得踏踏实实做事。第五次全大陆混战后，殷国本有机会重返巅峰、重建辉煌，却因常年沉溺于人际争斗，甚至将其视为理所当然，导致多数认真做事、老实做人的人只能身处底层，被看作没能力、没见识、没前途。在这种风气下，殷国用了一万八千多年，才恢复到第四次混战后两千多年的水平，这到底是前进还是倒退？

作为普通人，云宝自认见识浅、能力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也看不了太远，只求管好眼前，有吃有喝，有机会努努力，便已足够。

老贾接着说：“你看大家现在都不着急干活，估计是因为不管这事成不成，组织架构又得调整了。组织架构一调整，绩效考核也得跟着变。咱手里的活啥特点你也看出来了，看着是一个个项目，其实就是把一个大项目拆开了而已，客户才不管咱们内部怎么拆分，人家只认自己买的东西。张军现在负责的板块要是出问题，从客户视角看产品就会受影响，这直接关系到年终回款。组织架构和绩效考核一旦变动，现在都十一月了，领导正好能借此理由扣咱们年终奖。你别不信，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不过你刚入职，应该受影响不大。”

“哦哦，那就好。”云宝笑着应道。他实在觉得这类事情太烦，便匆匆结束话题，继续干起了手头的工作。

下午下班后，云宝正在收拾东西，不知何时，丹小青站在了云宝身边，云宝被吓了一跳，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小青，人吓人，吓死人啊........”丹小青略带严肃的说：“有个事，能帮忙么？”

“什么事？”

“你着急回家么？耽误你一刻钟左右，有时间么？”

“一刻......的话......行，什么事？”

“你收拾好了么？收拾好了的话，跟我走。”

“哦，行。”

随后，云宝跟着丹小青，一路来到了旺东商会的楼群下，云宝一边跟着走，一边问道：“小青，咱来旺东商会干嘛？”

“你跟着走就行。”丹小青冷冷地说。

云宝继续跟着丹小青，一路来到了旺东商会一号楼的地下停车场，七拐八拐，搞得云宝都快要迷路了，才在一个电梯口一旁停了下来，这时丹小青又将云宝拉远了一些。云宝被搞得一头雾水，正要问什么，丹小青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嘘”的声音，云宝忽然有点害怕，严肃的问道：“小青，你还是告诉我要干啥，否则我可就走了，你整的有点吓人。”丹小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答应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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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不知道啥事就先答应的？”

“我也是没辙了，答不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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