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川已经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打开了电脑和文件,神情专注,很快便沉浸在他的公务之中。
书房里只剩下他偶尔翻动纸页的沙沙声,以及键盘敲击的轻微回响。
舒榆翻了几页图册,注意力却无法完全集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桌后的男人。
灯光下,他低垂的眉眼显得格外清晰,鼻梁挺直,唇线微抿,陷入思考时,周身会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沉静气场。
这与平日里面对她时,那个虽然也沉默但总会流露出细微温和的李璟川,似乎有些不同,更接近外界所认知的那个手握权柄的市长形象。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滋生。
她坐在这里,闯入他最核心的私人领域,看着他最真实的工作状态,这是一种超越了普通约会、更为深入的靠近。
她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是安静地扮演着他所期望的在旁边待着的角色,感受着这份共享同一空间、各自忙碌却又气息交融的静谧。
时间悄然流逝。
她轻轻起身,想去书柜换一本书,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架旁一个嵌入墙体的、带有古典雕花装饰的暗格。
那暗格平日里总是紧闭,与整个现代风格的书房略显突兀,此刻或许是因为他刚才急于处理公务、取阅旁边文件时未曾关严,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出于一丝混合着好奇与无聊的心绪,她轻轻拉开了那道暗格的门。
里面并非她想象中的机密文件或重要收藏,而是妥善地、平放着一幅以无酸衬纸精心保护着的画作。
当她借着书房的光线,看清那画作的内容时,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呼吸再次停滞。
那是她曾在李璟川面前盛赞过的、那位欧洲大师成熟期最负盛名的铜版画系列中的一幅真迹。
画面构图复杂精密,线条如蛛网般纤细又充满力量,光影层次丰富到令人窒息,完美展现了她所推崇的圆融统一。
这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杰作,是超越了不错习作的、抵达灵魂深处的艺术表达。
它没有被悬挂出来炫耀,甚至没有放在显眼处,只是被他如此珍而重之地、安静地收藏在这私密的暗格之中。
舒榆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抚过冰凉的暗格木框。
她忽然全明白了。那天他在她画室里那句看似随意的点评,并非空谈,也绝非仅仅是为了帮她解围而贬低顾言的礼物。
他不仅懂得,而且将她所欣赏的、她所渴望的,早已默默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用一种不张扬、不刻意,甚至近乎隐秘的方式。
他从未以此示好,更未借此施恩。
他只是将她的热爱,她的审美,她精神世界的向往,都一一记下,然后,以一种她或许永远不会发现的方式,妥善安放。
这幅画的存在,比他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印证了下午那句“我记得你更欣赏……”的背后,是怎样一份沉甸甸的、付诸行动的关注。
书房里,李璟川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他似乎处理完了公务,正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站在暗格前,背影僵直。
舒榆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关上暗格。
她只是站在那里,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汹涌的情感,如同暗流,在静谧的书房里无声地奔涌、回荡。
他送的,从来不是她能轻易拒绝的贵重礼物,而是一个她正逐渐深陷其中,难以剥离的,关于懂得与守护的世界。
这幅隐藏在暗格中的真迹,像一个无声的惊雷,再次在她心湖炸开,涟漪层层,经久不息。
———
自那日在书房暗格窥见那幅铜版画真迹后,舒榆心底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层层扩散,许久未平。
她开始主动地地增加去李璟川公寓的频率,借口五花八门,送还他落下的书,或是带来自己新得的、觉得他会感兴趣的某些地方志。
她表面平静,目光却总似有若无地掠过那些紧闭的柜门和墙壁,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像是在进行一场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无声的寻宝游戏。
李璟川何等敏锐,自然察觉了她这点小猫般的好奇。
一次,她正假装欣赏他客厅里一幅线条冷硬的现代油画,他端着水杯走到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平淡陈述:“这幅是仿品,李家老宅里,倒是收着几幅你可能会感兴趣的真迹。”
他刻意在真迹二字上微微停顿,看着她耳根不易察觉地泛上浅红,唇角几不可见地牵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除了探寻画作,舒榆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侧面。
李璟川对食物异常挑剔,胃口也浅得惊人。
即便面对精心烹制的菜肴,他也常常只是象征性地动几筷,眉宇间萦绕着公务带来的疲惫与一种对食物的疏离感。
她想起他似乎唯独对那家顺德菜清淡本真的味道多用了些心思。
一个念头,如同藤蔓,悄然在她心底滋生缠绕。
她开始行动,不再是仅仅停留在念头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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