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第一个没有彼此陪伴的新年,她计算好时间,想在江市零点钟声敲响时,能和他通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说一句“新年快乐”也好。
她守着手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市的时间逐渐逼近零点,她想象着那座城市此刻应是万家灯火,烟花璀璨。当时针终于重叠在“12”的位置,她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听得比想象中快。
听筒那头传来一阵热闹喧嚣的背景音,有隐约的欢声笑语,更有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烟花炸开的轰鸣,充满了浓烈的、独属于中国新年的喜庆和烟火气。
在这片喧闹的背景下,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穿透而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这节日氛围感染的温度,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灿灿。”
然后,在那鞭炮声最密集、几乎要掩盖一切的时刻,她清晰地听到他说:“新年快乐。”
简单的四个字,被节日的喧嚣包裹着,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击穿了上万公里的距离和漫长等待的焦虑,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新……”舒榆眼眶一热,刚想回应,便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凑近李璟川,在震天的鞭炮声中提高音量汇报着什么,语气带着急促。
李璟川的声音稍稍远离了话筒,但依旧能听见他沉稳的回应:“嗯,我知道了,马上处理。”
随即,他的声音又重新清晰起来,语速比刚才快了些,带着歉意和无奈:“灿灿,我这边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晚点再打给你。”
“好,你快去忙吧。”舒榆连忙说道,虽然依旧有被打断的失落,但至少,她亲耳听到了他那句在鞭炮声中送出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新年快乐”。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回归寂静,但那句新年快乐和热闹的鞭炮声,仿佛还在她耳边回响。
巴黎的别墅里一片寂静,与电话那头片刻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舒榆握着手机,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虽然依旧存在,却被那句珍贵的祝福冲淡了许多。
她走到窗边,望向东方,那里是江市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
她对着无边的夜色,将自己未能说出口的祝福轻轻补上:“璟川,新年快乐。”
隔天,她才收到他的回复,依旧是迟来的:「新年快乐。」后面跟着一个转账金额巨大的红包。
纵使早已不是期待压岁钱的年纪,舒榆看到这个红包,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微甜的暖意,他总还是把她当作需要呵护的小朋友。
但温情无法抵消现实的忙碌。
年假过后,李璟川的工作似乎进入了更紧张的阶段,而舒榆也迎来了开学后最繁忙的时期。
两人的联系频率不可避免地再次降低,常常是舒榆发出一条信息,要等到第二天甚至更久才能收到回复。
然而,就在这看似渐行渐远的平行时空里,舒榆却发现了一个微小却持续不断的奇迹。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她匆匆出门赶往学校,推开别墅门的瞬间,一抹纯净的白色映入眼帘。
一束新鲜欲滴的白色蝴蝶兰,被精心包裹在素雅的牛皮纸中,安静地倚靠在她的门边。
没有卡片,没有署名,只有花朵本身,带着清晨的露水和幽幽的冷香。
她有些诧异,以为是哪位朋友送的,但询问了一圈,并无人承认。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无论晴天还是雨天,每当她在清晨打开房门,那束白色的蝴蝶兰总会准时出现,仿佛一个沉默而守时的守护者。
春去秋来,巴黎的天空从蔚蓝到灰蒙,街边的梧桐树从嫩绿到金黄,季节在她忙碌的笔尖和穿梭的身影中悄然更迭。
唯一不变的,是每个清晨门口那束如期而至的白色蝴蝶兰。它们不曾间断,仿佛执行着某种无声的、坚定的指令。
舒榆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习惯,再到如今,每天开门看到那束花时,心底都会涌起一股细微而确定的暖流。
她不再询问花的来历,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在这座浪漫却陌生的城市里,这每日不变的白色花朵,成了连接她与遥远江市最温柔、最固执的纽带,无声地诉说着某个她深深思念的人,那份从未宣之于口,却跨越了山海与时光的、深沉而持久的牵挂。
——
时光在白色蝴蝶兰日复一日的更迭中悄然流逝。
舒榆在巴黎的第三年,她的艺术生涯迎来了第一个显著的高峰。
她以江市老街记忆与巴黎城市肌理对话为主题创作的系列画作《城市记忆的褶皱》,入选了巴黎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双年展,并出人意料地获得了“评委会特别奖”。
巴黎的公寓里,打包的纸箱堆积如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和离别气息。
在舒榆的毕业个展圆满落幕后,她正在做最后的整理,这一次离开巴黎,意味着她学生时代的彻底终结,也意味着她将毫无保留地回归江市,回到那个她思念了三年的男人身边。
她坐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三年来的画稿、习作,以及朋友们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几位挚友知道她此番归国,恐难再像学生时代这般长久相聚,便将这几年间抓拍的、与她相关的许多生活与创作瞬间都整理在一个移动硬盘里送给她,希望她别忘了在巴黎的这些时光。
舒榆将硬盘连接电脑,一张张翻阅起来。
照片记录了她初到巴黎时的摸索与适应,记录了她在画室里熬通宵后疲惫却满足的笑容,记录了她与朋友们在咖啡馆里的激烈讨论,也记录了她每一次或大或小的展览现场。
当她翻到一组标注着更早日期,甚至早于她来巴黎之前,在英国游学时期的照片时,她的目光被其中一张吸引了。
那似乎是在剑桥,一个晨光熹微、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的清晨,她正站在康河畔,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展位前,身后挂着几幅她当时的水彩写生。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牛仔裤,黑发松松挽起,正侧着头,对一位询问的老先生讲解着什么,脸上带着沉浸在自己热爱世界里的、纯粹而温柔的笑意。
朋友抓拍的这个瞬间,捕捉到了那时还未经历太多风雨的她,身上那种未经雕琢的、充满灵气的光芒。
然而,舒榆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照片的背景处,康河上那座古老石桥的桥头,一棵安静伫立的梧桐树下。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色西装的东方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与周围悠闲的游客和学生格格不入。
他没有看风景,也没有看画,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穿越了熙攘的人群,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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