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心惊的是,这玉剑竟在主动而贪婪地吞噬他的神识之力!
“果然霸道!”
韩尘心中凛然,却毫不退缩。
他稳住心神,全力催动神识,更加紧密地握住剑柄,同时轮回珠疯狂运转,精纯的灵力如同江河决堤,沿着经脉奔涌,源源不断地注入识海,支撑着神识的消耗。
玉剑得到滋养,震颤得越发剧烈,剑尖处,一点极致的白芒骤然迸发!
那白芒初时只有米粒大小,却在刹那间膨胀,化作一道无比刺目、横贯整个混沌识海的璀璨光柱!
光柱之中,并非纯粹的光芒,仔细看去,可见无数细密如蚁篆、繁复如星图的符文在其中生灭、流转。每一枚符文,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意,仿佛能撕裂虚空,破灭万法。
韩尘紧咬牙关,承受着神识与灵力被飞速抽离的虚弱感。他明白,这只是力量的积蓄,而非剑招的真谛。
他回忆着剑诀所述——“天光非力引,乃势之所至,心之所向,如晨光破晓,非人力可阻,亦非人力可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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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试图去“控制”这道恐怖的光柱,而是将心神沉浸其中,去感受那些符文的流转轨迹,去体会光柱内部那股欲要喷薄而出、撕裂一切黑暗的“势”。
不知过了多久,当韩尘感觉自己的神识即将枯竭,丹田都微微黯淡之时,那横贯识海的光柱骤然向内收缩!
仿佛宇宙初开后的第一次呼吸,浩瀚无边的能量被压缩、凝练,最终化作一道仅有三尺长短、凝实如实质的玉白色剑芒,悬浮在玉剑剑尖之上,微微颤动。
就在这一刻,那三尺剑芒突然自发地、轻盈地向上一跃!
这一跃,浑然天成,毫无斧凿痕迹,仿佛旭日挣脱地平线的束缚,将第一缕光辉洒向大地。
一道完美的弧线在混沌中亮起,清冷、凛冽,却又带着诞生与希望的温暖。
韩尘只觉脑海中一声轰鸣,所有关于第一式的困惑、滞涩瞬间烟消云散。
他明悟了,“天光初现”的真谛,并非是以自身力量去挥动剑芒,而是要以自身为引,沟通天地间那股“破晓”之势,让剑芒顺应这股大势,自行显化,自行斩出!
剑痕过处,那翻涌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混沌识海,竟被硬生生劈开了一线!
一道清晰的、明亮的痕迹留存下来,痕迹之内,灰雾退散,一片清明,隐约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大道梵音在回荡,玄奥异常。
这一剑,快如流光逝电,其威能,已初具撕裂神魂、斩破虚妄的雏形。
【天光初现】,至此,小成!
韩尘的神识虚影微微晃动,显得有些透明,那是消耗过巨的表现,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明亮。
他没有停歇,略作调息,待心神稍定,便再次将注意力投向那柄似乎变得更加凝实的玉剑,开始参悟第二式——【星河垂落】。
与第一式那瞬间的爆发与顿悟不同,第二式的修炼,更像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洗礼。
识海之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或许是外界过去了十天,或许是更久。
在一个仿佛子夜时分的静谧时刻,异变陡生!
那柄悬浮的玉剑,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崩解!
它并非碎裂成残片,而是化作了万千颗细小的、闪耀着湛蓝色光芒的光点,如同宇宙中漫天的星辰。
紧接着,这些“星辰”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拖着长长的、梦幻而冰冷的湛蓝尾焰,向着下方无尽的虚无之地疯狂坠落!
星落如雨!场面瑰丽而悲壮。
韩尘的神识虚影立于这片陨落的星海中央,感到一股巨大的、仿佛能压垮灵魂的沉重剑意笼罩下来。
他急忙运转心法,试图以神识勾勒星图,稳定这片崩溃的星空。
然而,当他真正去捕捉那些坠落星辰的轨迹时,才发现其中蕴含着无比玄妙的规律——它们并非杂乱无章地坠落,其轨迹暗合周天星斗的运转奥秘,彼此交织,构成了一张庞大无比的动态剑网!
这,就是【星河垂落】的剑意显化!
就在他试图理解这复杂轨迹的刹那,星海中最为璀璨明亮的那颗主星,猛然间停止了坠落,反而逆冲而上,高悬于识海天穹之顶,随即,剑意性质骤变,由下坠转为倾泻!
主星光芒万丈,化作一道直径足有百丈的巨型剑罡,如同九天银河决堤,带着毁灭一切、冲刷万物的磅礴气势,朝着韩尘的神识虚影直贯而下!
太快!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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