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擦声也消失了。
夜,重归死寂。但这死寂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难熬。
就在我以为它已经离开时,一股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异样气味,顺着门板的缝隙,幽幽地飘了进来。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灰尘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又隐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腐败气息。不浓烈,却顽固地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捂住口鼻,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这气味,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带着岁月的沉淀和某种不祥。
它就在外面。那个东西。它没走。它在徘徊,它在嗅探。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僵坐在床板上,像一尊石雕,只有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证明我还活着。油灯的火焰不安地跳动着,将我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后半夜,我在极度的疲惫和紧张中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又睡得极浅,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将我惊醒。
朦朦胧胧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漂浮在祖宅的上空,看到东厢房的门口,聚集着几个模糊的黑影。它们没有人形,只是一团团浓稠的、不断蠕动的阴影。它们围在门边,像是在吮吸着什么。而一丝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乳白色的、带着暖意的气息,正不断地从门缝里被抽离出去,汇入那些黑影之中。
我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一种被掠夺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猛地抬起头——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更深邃的黑暗,但我却清晰地感觉到,它在“看”我。
冰冷,贪婪。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涔涔。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漫长而恐怖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灯盏里的油也耗尽了。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去,颤抖着手拉开了那扇仿佛重若千斤的木门。清晨凛冽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的清新,我却只觉得浑身发软,像是大病了一场。
父亲就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我,望着远山。听到动静,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了然。
“回来了?”他淡淡地问。
我张了张嘴,想质问,想倾诉昨晚的恐怖经历,想问他那些黑影是什么,那被抽走的气息又是什么。可看到父亲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却又讳莫如深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我只是沙哑地“嗯”了一声。
回到城里后,我开始持续低烧,浑身乏力,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医生只说可能是劳累过度,建议静养。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种虚弱感,像是生命力被硬生生抽走了一部分,和梦里被那些黑影吮吸的感觉一模一样。
更让我心惊的是,我偶然翻看手机里儿子的近照,发现他原本红润的小脸,似乎也透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精神头也远不如前。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我的脑海,盘踞不去。
借寿……
那晚东厢房外的东西,借走的,难道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寿命?
父亲那句“为了你,也为了下面小的”,此刻回想起来,字字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回音。
这该死的规矩,究竟是为了安抚什么?还是说,我们陈家一代又一代的男丁,都是在用这种方式,喂养着某个藏在祖宅阴影里的……东西?
而我,在不久的将来,是否也要像父亲那样,亲手将我的儿子,领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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