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李家坳,还守着些老规矩。比如这人死了,讲究个入土为安,但入土前,根据老礼儿,得在家里停灵几日,让子孙后代尽尽孝道,也让亡魂安安稳稳地走完阳间最后一段路。
我爷爷,李老爷子,是三天前走的。老人家七十八,算是喜丧,走的时候没受什么罪,睡梦中就去了。他生前最看重这些老传统,遗愿里特意叮嘱,必须停灵满七日,棺椁就放在老宅的堂屋里,他要最后再看看这个家。
于是,那口厚重的、刷着暗红漆皮的柏木棺材,就那么静静地停在堂屋正中。棺盖没有完全钉死,按照规矩,要等到出殡前一天才彻底封棺。棺材前头摆着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夜风里忽明忽暗,映着爷爷的黑白遗照,照片上他笑得慈祥,可在这森然氛围里,那笑容也显得有些模糊和诡异。
守灵是轮班的。头两夜是我爹和几位叔伯守着,倒也平静。第三夜,轮到了我和三叔,还有一个远房堂哥。
夜深了,堂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白天的喧嚣褪去,死寂便像浓墨一样渗透开来。只有长明灯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还有屋外不知名虫子的聒噪。堂哥靠在墙边打盹,脑袋一点一点。三叔坐在条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雾缭绕,让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阴沉。我年纪小,才十七,又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心里本就瘆得慌,只能紧紧靠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口棺材。
时间一点点往前爬。
就在我眼皮也开始打架,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阵极其细微,但又异常清晰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嚓……嚓嚓……嚓……”
像是……像是用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轻轻地、持续地刮擦。
我的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分明是从堂屋正中央那口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猛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三叔。三叔也显然听到了,他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侧耳倾听着。
“嚓……嚓……嚓……”
声音还在继续,不大,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它不急促,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缓慢和执着。
堂哥也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啥声音啊?”
“棺……棺材……”我声音发颤,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口柏木棺材。
堂哥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三叔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站起身,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步步挪到棺材旁边。
那“嚓嚓”的抓挠声,还在持续。
三叔弯下腰,把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冰凉的棺材板上。
我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细微又恐怖的刮擦声,和三叔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或许更久,三叔猛地直起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一个空凳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的脸,在长明灯摇曳的光线下,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三叔……咋……咋了?”堂哥带着哭音问。
三叔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棺材,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爹……爹在挠棺材板……”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继续用那种破碎的语调说:
“我听见了……指甲……指甲盖都……都挠得翻过来了……全是血……”
“轰!”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耳鸣阵阵,几乎要站立不住。堂哥更是“嗷”一嗓子,直接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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