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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我的家人不会笑三（第2页）
我用力点头，心脏还在狂跳。
“是守仁太爷爷？”他又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确认一件寻常事。
我再次点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逝。
堂屋里一片死寂。几位叔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有人双手合十，嘴唇哆嗦着念叨着什么。恐惧如同实质的瘟疫，在空气中无声地蔓延开来。
三叔公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认命：“他……不喜欢有人动他的宅子。更不喜欢……有人窥探他的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图纸上：“这些东西，不是你该碰的。放回去。”
“可是陈锋他……”
“锋娃子不信邪，犯了忌讳。”三叔公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你既然看到了，就更要谨守本分。忘了你看到的，别再上去，别再打听。或许……还能平安。”
平安？我还能平安吗？那个东西已经盯上我了！它刚才就站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还想再问，却看到三叔公重新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那副入定的模样，显然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其他叔伯也纷纷移开目光，或低头，或望向别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将这恐怖的事实埋藏在心底，用顺从和遗忘来换取可能的“平安”。
而我，手持着这卷可能招致灾祸的图纸，像个被遗弃的孤岛，站在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之中。
我不能像他们一样。陈锋的死状，刚才楼梯上和门后的惊魂，还有手中这卷冰冷的图纸，都在清晰地告诉我，逃避和沉默解决不了问题。这个由太爷爷亲手构筑的“守护”系统，或者说……诅咒，已经失控了，或者它本就如此冷酷。它不会因为我们的顺从就停止“守护”，相反，任何一丝可能威胁到老宅完整性的念头和行为，都可能引来它的“关注”。
我必须弄明白这一切。为了陈锋，也为了我自己可能已经所剩无几的生机。
我没有听从三叔公的话将图纸放回阁楼。而是紧紧攥着它，在一片沉默而压抑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堂屋，回到了暂时安排给我休息的那间位于一楼的厢房。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感觉到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图纸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旧桌子上摊开。手电光下，那些诡异的符号再次映入眼帘。这一次，我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不再只看局部，而是试图从整体上去理解它们的分布。
太爷爷绘制的是老宅的完整结构，这些符号标记在关键的结构节点上。它们彼此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构成了一个整体？
我的目光在图纸上逡巡，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承重柱、主梁、宅基四角的符号标记。渐渐地，一个模糊的念头浮现出来。
这些节点的位置，如果连接起来……像不像是……一个人体的轮廓？
宅基四角是四肢，主梁是脊柱，核心的承重结构是胸腔和头颅……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太爷爷是将这栋老宅，当成了一个巨大的、用以承载他死后“存在”的躯壳？这些符号，就是让他的“意识”或者说“执念”与这座建筑融合的媒介？
所以影傀的形态才会像他！所以他能感知到老宅内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背弃”的行为！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所谓的“影傀”，可能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魂，而是太爷爷凭借某种诡异的方法，将自己转化而成的一种依附于老宅结构的……地缚灵般的恐怖存在！而这座老宅，就是他的身体！
那么，他的弱点在哪里？任何一个系统，都应该有它的核心或者薄弱环节。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图纸上，寻找着那个可能代表“头颅”或者“心脏”的关键节点。
最终，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个被特别复杂的符号标记所覆盖的位置——位于老宅正堂后方，一个通常在结构图上不会被特别详细标注的地方，那里是……神龛的背后？
老宅的正堂北墙，确实设有一个供奉祖先牌位的神龛，黑沉沉的，常年香烟缭绕。神龛是后来设立的，时间远晚于太爷爷扩建老宅的年代。难道在设立神龛之前，那里就是太爷爷为自己设计的“核心”？
就在我的思维沉浸在这个可怕的推论中时——
“咚。”
一声极其轻微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
很近，仿佛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停滞。
“咚。”
又一声。缓慢，规律，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
它来了。它找到我了。
我惊恐地抬起头，望向房门。手电光下，可以看到门板的缝隙下方，那片投落在地面的微弱光斑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片模糊的、人脚形状的阴影。
它就站在我的门外。
无声地，等待着。
“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仿佛在催促，又仿佛在宣告。
我握着图纸的手颤抖得厉害，另一只手中的手机，屏幕光映出我惨白失血的脸。桌面上，摊开的图纸上，那个位于神龛背后的复杂符号，在晃动的光线下，扭曲盘绕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构成一只冷漠的、正在凝视着我的……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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