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庙会总是热闹的,娘亲去了大半日,回来时,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长长的、用粗布包裹的物件。
“瞧瞧,娘淘到了什么好东西。”她脸上带着罕见的、近乎少女般的雀跃,眼角细密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她屏退了左右,只留我在她房中,神秘兮兮地解开粗布。
里面是一幅卷轴。娘亲将它缓缓展开在窗下的梨木桌上。
那一刻,连窗外喧闹的春色都仿佛静默了。
画上是一个古装女子,立在朦胧的月色下,倚着一株将谢未谢的桃花。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颜色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沉暗,但那张脸——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情意要溢出纸面,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美得……不似凡人。那是一种糅合了纯真与妖异,让人看一眼就心头发颤,却又挪不开目光的美。
我心头莫名一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画太旧了,纸绢泛黄,边角甚至有虫蛀的痕迹,唯独画中女子的脸庞,鲜活得过分,那眉眼仿佛下一瞬就会眨动。
“娘,这画……”我迟疑着开口。
“这可是古画,有灵性的!”娘亲打断我,指尖近乎贪婪地抚过画卷,眼神痴迷,“我从一个落魄书生手里买的,他说这画中仙能保家宅安宁,心想事成。”
她不等我再说什么,便亲自将画拿到了祠堂。那是我们家中最肃穆也最阴森的地方,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她命人仔细打扫了正对着牌位的那面墙,郑重其事地将画挂了上去,还特意挪开了一个先祖的牌位,只为让画挂得更正。
从那以后,娘亲像是变了个人。
她每日晨昏,必定亲自去祠堂上香,供奉新鲜的瓜果点心。她对着那幅画喃喃低语,有时一坐就是半个时辰,眼神空茫,嘴角却带着和画中女子如出一辙的、虚幻的微笑。她不再关心家务,不再理会爹的询问,甚至连最疼爱的幼弟哭闹,她也恍若未闻。整个家,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压抑的灰翳。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去祠堂给娘亲送参茶。一进门,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香炉里的香还在袅袅地燃着,青烟笔直上升,在接触到那幅画时,却诡异地打了个旋,才散开。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幅画。
心头猛地一紧。
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画中女子那原本因年代久远而显得素淡沉暗的衣裙,此刻竟然变得鲜艳起来!裙裾是那种初春桃蕊尖上的一抹粉,披帛是雨后天空洗过的淡青,颜色鲜亮得刺眼,仿佛刚刚染就,还带着湿意。与周围泛黄的纸绢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我端着茶盘的手微微发抖,茶水险些泼出来。
“娘……您看这画……”我声音发颤。
娘亲正跪在蒲团上,闻声回过头。她的脸色在祠堂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狂热的满足。“你也发现了?是吧……画仙显灵了……她在接受我们的供奉呢……”
她接过参茶,却看也没看,目光又黏回了画上。
又过了几日,怪事再次发生。
这次,连粗使的丫鬟都察觉到了不对。画中女子原本简约的发髻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玉簪。那玉簪通体碧绿,簪头雕成一朵半开的玉兰花,形态逼真,玉质温润。
而我认得那支玉簪。那是娘亲的嫁妆,是她最心爱的一件首饰,平日连碰都舍不得让人碰,一直收在她妆奁最底层的锦盒里。
我冲回娘亲的房间,打开妆奁,底层果然空空如也。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娘!您的玉簪……”我找到正在庭院中晒太阳的娘亲,她眯着眼,神态慵懒,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着,像是在……描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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