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手爷爷的旧书店,纯粹是出于无奈。父母早逝,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走后,这间堆满发黄纸页、弥漫着霉味和墨香的老店,成了我唯一的栖身之所。
店很老,藏在城市最不起眼的一条巷子深处,招牌上的“漱石斋”三个字都快被风雨磨平了。店里没有现代化的收银系统,只有一个沉重的老算盘;没有畅销书,只有满架满柜我看不懂的线装古籍、碑帖拓片,以及一些收来的旧物。爷爷在世时,总说这些是“故纸堆里的魂魄”。
我对此嗤之以鼻。魂魄?能当饭吃吗?我盘算着等稍微熟悉点,就把这些“破烂”处理掉,把店改成咖啡馆或者奶茶店,也许还能活下去。
直到我整理爷爷那张巨大的、布满划痕和墨渍的榆木书案时,在最底下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紫檀木盒。盒子做工极为精美,雕着繁复的云纹,却没有任何锁孔,严丝合缝,像一块完整的木头。
我掂了掂,很沉。摇晃,里面有轻微的、硬物碰撞的声响。
好奇心像猫爪一样挠着我的心。我研究了半天,找不到任何开启的方法。最后,几乎是泄愤般地,我用手掌重重拍在盒盖中央。
“咔哒。”
一声轻响,盒盖竟自动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檀木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飘散出来。我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打开。
里面衬着暗红色的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支毛笔。
笔杆乌黑,看不出材质,触手冰凉温润,仿佛玉石。笔毫是某种不知名的纯黑色兽毛,根根挺立,锋颖锐利得惊人,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隐隐流转着一层幽光。
笔杆靠近笔头的地方,刻着两个极其古奥的小字,我不认识,但那笔画结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笔旁边,还有一块同样乌黑的墨锭,表面光滑如镜,能模糊映出人的影子。以及,一方巴掌大的古旧歙砚,砚堂深凹,似乎被使用了无数岁月。
没有纸。
我拿起那支笔,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想要书写点什么的冲动,也随之涌起。
我找出一张普通的宣纸,研了点普通的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蘸饱了墨,悬腕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福”字。
笔尖触纸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感传来,仿佛笔自己有了生命,在纸上舞蹈。写出的字,结构精准,筋骨内含,力透纸背,比我平时那手狗爬字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有些惊喜,看来是支好笔。
然而,第二天怪事就发生了。
隔壁粮油店的老板,一个总是为生意发愁的胖老头,一大早竟红光满面地冲进我的店里,抓住我的手连连道谢,说我昨天给他写的那个“福”字太灵验了,他昨晚居然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彩票!非要塞给我一桶油作为感谢。
我莫名其妙,只当是巧合。
又过了几天,一个熟客,附近中学的语文老师,来店里淘旧书,抱怨班上一个调皮学生屡教不改。我半开玩笑地拿出那支黑笔,在便签上写了个“静”字,让他贴在讲台上。
第二天,那老师又来了,脸色却有些发白。他说那学生昨天上课时突然像变了个人,安静得可怕,一整堂课都直勾勾地盯着黑板,眼神空洞,下课铃响才恢复正常,却完全不记得课上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笔,邪门。
我再次拿出那个紫檀木盒,仔细检查。在丝绒衬垫的下方,我摸到了一行极浅、极小的刻字,像是用针尖划上去的:
“欲以墨通神,须承笔之怨。字成愿遂,然有借必有还。”
通神?借还?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我想起爷爷生前偶尔对着这些旧物出神时,念叨过的只言片语——“有些东西,沾了人气,通了灵性,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了……笔墨杀人,不见血的……”
我当时只当是老人的呓语。
现在,我有点信了。
我试图将笔放回盒子,锁起来,甚至想过把它扔掉。但每次一离开那支笔,我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和空虚,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一些阴暗的、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念头,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对门快餐店的老板抢了我几个客人,我想,是不是该写个“败”字?
楼上住户深夜总是吵闹,我想,是不是该写个“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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