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猛地抬头,“我亲眼看见的!七具尸体!都穿着奶奶的寿衣!”
“你看花眼了!”父亲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尤其不能在奶奶灵前胡说!”
我被强行按回屋里,灌了碗安神的符水。可那七张脸,那重叠的嘶嚎,像用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天快亮时,我才昏昏沉沉睡去。可没过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哭喊声惊醒。
“栓子家媳妇!栓子家媳妇没了!”
栓子叔就住在村东头,离那口井最近。
混乱中,我跟着人群跑过去。栓子叔家门口围满了人,他媳妇桂花婶直接挺躺在院坝里,浑身湿透,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像是活活被吓死的。而她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小块藏青色的粗布片——和奶奶寿衣的料子,一模一样。
村里开始弥漫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老辈人聚在一起,低声嘀咕着什么。我偷听到只言片语——“……像是‘分魂煞’……怨气太重,一口井吞不下……要找人替……”
没人敢明说,但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开始在我家,在我身上打转。
桂花婶下葬后,怪事并没停止。
先是井口附近发现了湿漉漉的脚印,不像人的,也不是畜生的,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气和……隐约的腐味。
接着,是村口老槐树下挂着的那些死猫,脖子被扭断,眼睛被抠了,空洞洞的眼窝流着黑血。
再后来,夜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声音叠在一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但仔细听,底子里都带着点奶奶的音调。
村子被一股无形的、粘稠的恐惧包裹了。太阳一落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人敢在外面走动。
而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七张奶奶的脸围着我转,不同的表情轮番上演,它们伸出泡得发白起皱的手,来抓我,来摸我的脸,冰凉的,带着井水的腥气。它们一遍遍地问:
“阿囡……像不像?”
“你看奶奶……像不像?”
我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而更可怕的是,醒来后,我偶尔会在枕头上,闻到那股梦里才有的、淡淡的井水腥味。
我快被逼疯了。
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奶奶一定瞒了什么,这口井,这“分魂煞”,一定有来历。
我翻遍了奶奶留下的旧物箱,在箱底最深处,摸到一个硬硬的、用油布包了好几层的东西。打开,是一本纸页泛黄发脆的线装小册子,像是很多年前的账本或者日记。
里面断断续续,用毛笔写着些零碎的句子,字迹娟秀,是奶奶的笔迹。
“……庚午年,大旱,井枯。村祭,求雨。选阴女……”
“……不应,恐惹祸……然饥渴迫人……”
“……是她命不好,生在阴时阴刻……为了全村……”
“……井水复涌,其色微赤……夜有啼哭……”
“……封井,或可暂安……”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册子。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庚午年……那大概是七十多年前。大旱,井枯了。村里为了求雨,举行了祭祀,选了“阴女”……
“阴女”是谁?奶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写“是她命不好”,写“为了全村”,写“井水复涌,其色微赤”……
那口井,喝过活人?用活人祭祀求雨?!
奶奶是知情人,甚至是……参与者?所以她才那么恐惧?所以她临终才那样叮嘱?她是怕……井里的东西出来?怕被报复?
那井里浮着的七张她自己的脸,是枉死者的怨气化成了她的模样?还是……那场祭祀,本就与奶奶有脱不开的干系,那些怨念,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纠缠在了她的魂魄上,在她死后彻底爆发?
“分魂煞”……是因为一口井吞噬了太多的怨念,无法消化,才分裂出不同的恐怖面向,要寻找替身,或者……要重现当年的惨剧?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恐惧中又生出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悲凉。
就在这时,窗外飘来了那声音。
不再是单一的呼唤,而是好几个声音混杂着,有哭,有笑,有叫骂,有哀求……但核心,还是奶奶的语调。
“阿囡……来啊……”
“像不像……你看像不像……”
“替……替我……”
“井里……凉快……”
我猛地冲到窗边,死死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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