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对劲了。
夜里,那唱戏声不再仅仅是从外面传来,有时,我会觉得那声音就在我的窗外,甚至……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精神恍惚,食欲不振。
更可怕的是,我偶尔会在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一个模糊的、穿着戏服的红色身影,一闪而过。当我猛地转头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对着镜子梳头,有时会觉得镜中的自己,嘴角会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陌生的、僵硬的弧度,眼神也变得空洞麻木。
我变得害怕照镜子。
我把这些告诉祖母,她看着我日渐憔悴的脸色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恐,老泪纵横,只是反复念叨:“冤孽……冤孽啊……还是找上门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几道黄符,烧成灰混在水里让我喝下,又在我的枕头下塞了一把桃木小剑。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那红色的身影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看清她身上那件戏服的样式——是那种旧式旦角穿的、绣着繁复牡丹花纹的大红帔。她的脸始终模糊不清,但能感觉到,她在“看”着我。
一天夜里,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然而,我清晰地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冰冷的,带着陈旧脂粉香气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那穿着大红戏服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将那张模糊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
极近的距离。
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苍白,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似乎在端详我。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冰冷,空洞,带着无尽的怨毒:
“还给我……”
“我的……蝴蝶……”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发着高烧,胡言乱语。祖母守在我床边,眼睛红肿。
病中,我迷迷糊糊,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我总是置身于一个破旧的戏台之下,台上,一个穿着大红戏服的旦角,水袖翻飞,咿咿呀呀地唱着那哀怨的戏文。她不断地转身,回头,每一次回头,那张脸都在变化,有时是陌生的美貌女子,有时是王五死前那怪异的表情,有时……竟变成了我自己的脸!
而她的耳垂上,空空如也。
病稍微好转后,我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切的源头,都在那只耳坠,在那座苏家老宅。
我必须去弄清楚,必须做个了断。
我瞒着祖母,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再次来到了苏家老宅。这一次,我没有走小巷,而是直接来到了那扇布满虫蛀、贴着残破封条的大门前。
封条早已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发出刺耳“嘎吱”声的木门。
宅院里,荒草齐腰,残破的家具和瓦砾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烂气味。正堂的方向,隐约可见一个同样破败的戏台,上面的木板大多已经腐朽塌陷。
我壮着胆子,穿过及膝的荒草,走向那座戏台。
戏台后方,有一个小小的、用来给伶人休息和化妆的厢房。房门虚掩着。
我推开房门。
里面光线昏暗,堆满了破烂的戏箱、杂物。墙壁上挂着一面落满厚厚灰尘的、巨大的水银镜。
而就在那面镜子前,摆着一张斑驳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除了一些早已干涸破裂的胭脂水粉盒,还放着一个打开的、同样积满灰尘的首饰匣。
匣子里,只有一只耳坠。
一只点翠蝴蝶耳坠。
和我怀里那只,一模一样。
它们本是一对。
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只一直带在身上的耳坠,将它缓缓放回了首饰匣中,与它的另一半放在了一起。
就在两只耳坠并拢的瞬间——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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