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老宅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那把梳子的。
它就躺在一个褪色的紫檀木妆奁底层,混在一堆不再鲜亮的头绳和磨毛了的胭脂粉扑里。梳子也是木质的,暗沉沉的红色,像是浸透了岁月。梳背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摩挲起来温润光滑,该是时常被人握在手里把玩。梳齿细密,顶端微微泛着使用过的圆滑光泽。
不知怎的,拿起它时,指尖传来一阵莫名的凉意,不是木头的温凉,倒像是触到了一小块冰。我下意识想放下,鬼使神差地,却用它在自己头发上轻轻梳了一下。
很顺滑,几乎感觉不到阻力。
就在梳齿划过发丝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像是从房间角落里飘来,又像是直接响在我脑子里。声音幽幽的,带着点说不清的愁怨。
我猛地回头,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窗外是寂静的午后阳光,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动。
是幻听吧。大概是整理旧物,心里有些伤感。
奶奶去世得突然,这老宅以后恐怕也难得回来。我看着那把梳子,样式古旧,但做工精致,丢掉可惜,便随手把它塞进了行李袋。
回到城里租住的公寓,已是晚上。把行李胡乱一放,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休息。镜子里映出一张倦容。我拿起自己常用的塑料梳子,刚要梳头,目光却瞥见了躺在行李袋口的那把暗红色木梳。
它静静地在那里,在台灯的光线下,色泽愈发深沉,那缠枝莲纹仿佛活了过来,蜿蜒盘曲。
心里那点怪异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我放下自己的梳子,拿起了它。
冰凉的触感依旧。
对着镜子,我慢慢梳着头发。一下,两下……
很奇怪,这把看似古旧的梳子,梳起头来异常顺滑,长发一梳到底,没有半点纠结。甚至,头皮传来一种微妙的、被按摩般的舒适感,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我微眯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动作机械地重复着。
不知梳了多久,直到手臂有些发酸,我才停了下来。放下梳子的刹那,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差点没坐稳。镜子里,我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些。
大概是太累了。我没多想,草草洗漱便睡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第二天起,我莫名地就开始用这把木梳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用它梳头特别舒服,那种头皮被细致照顾的感觉,是塑料梳子无法比拟的。渐渐地,我常用的那把梳子被冷落在了一边。
然而,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开始悄然浮现。
我掉头发好像变多了。每次梳完,梳齿间总会缠绕着比平时多得多的发丝,黑黝黝的,看着心里发毛。而且,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眼下的乌青用再多遮瑕也盖不住,同事都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更诡异的是,我偶尔会在镜子里,瞥见梳头时的自己,嘴角似乎挂着一丝陌生的、极其微弱的笑意。那绝不是我自己想笑,那笑容……带着点满足,又有点阴冷,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开始怀疑这把梳子。
可每当我想把它丢掉,或者换回原来的梳子时,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挠,坐立难安。拿起它,梳上头,那种熟悉的、令人沉迷的舒适感便会回来,暂时驱散所有不安。
我变得有些神经质,梳头时不敢再看镜子,动作也越来越快,只想尽快结束这诡异的仪式,却又贪恋那片刻的慰藉。
直到那个周末的深夜。
我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屋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昏黄。我拿起那把暗红色的木梳,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像被操控般,开始梳理湿漉漉的长发。
梳齿划过头发,带起细小的水珠。安静得只剩下梳头发的“沙沙”声,还有我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梳着梳着,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冰冷粘稠,如影随形。
我死死低着头,不敢抬眼。
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扫向了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台灯,映出我低垂的头颅和肩膀,映出我拿着梳子、正在动作的手。
以及,我身后。
就在我身后的床沿边,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坐着的人影。
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我从未见过的、旧式盘扣的深色衣服,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坐姿很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而她的手里,赫然也拿着一把梳子!
一把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暗红色缠枝莲木梳!
她正一下,一下,缓慢而僵硬地,梳着那头垂下的、看不清面容的长发。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梳子“啪嗒”一声从僵直的手中滑落,掉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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