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A市华灯初上,老城区的巷口渐渐热闹起来,下班回家的行人、嬉笑打闹的孩子、摆摊叫卖的小贩,交织成一幅烟火气十足的画面。苏清鸢换了一件淡绿色的棉麻衬衫,依旧是简单的黑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背着那个半旧的帆布包,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向巷口。
手机屏幕亮着,是林薇薇发来的定位——一家名为“时光角落”的网红咖啡馆,离苏家老宅不算太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苏清鸢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原主的记忆里,林薇薇总是喜欢这类精致又显眼的地方,凡事都要争个风头,尤其嫉妒原主天生的好皮囊,哪怕原主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总能轻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走到咖啡馆门口,苏清鸢停下脚步。这是一家装修得极具文艺气息的店铺,落地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里面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出来,映照得门口的绿植愈发鲜嫩。门口摆放着几张白色的桌椅,坐着几对谈笑风生的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厚香气和甜点的甜腻气息。
“清鸢!这里!”
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林薇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挥手。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蕾丝连衣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头发烫成了精致的羊毛卷,化着精致的淡妆,涂着豆沙色的口红,看起来甜美又可人。看到苏清鸢走进来,她立刻起身,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想拥抱她。
苏清鸢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她的拥抱,转而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语气软糯:“薇薇,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她的动作自然而不刻意,既维持了“小白”的拘谨,又巧妙地拉开了距离。林薇薇的手臂僵在半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掩饰过去,顺势挽住苏清鸢的胳膊,将她拉到座位上坐下,语气亲昵得仿佛两人是亲姐妹:“你才是呢,清鸢,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皮肤还是这么好,羡慕死我了。”
她说着,眼神却在苏清鸢身上扫来扫去,从她朴素的衣着到半旧的帆布包,再到没有任何装饰的手腕,眼底的嫉妒和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没有啦,我平时都不怎么打扮的。”苏清鸢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攥着衣角,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在国外上学挺忙的,也没什么时间打理自己。”
“也是,国外留学肯定很辛苦吧?”林薇薇故作关切地问道,一边招手叫来服务员,“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我随便喝点什么就好,还是我自己付钱吧。”苏清鸢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局促,“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薇薇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服务员说道,“给我来一杯拿铁,再给我朋友来一杯……嗯,清鸢,你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就好,谢谢。”苏清鸢轻声说道。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离开。林薇薇看着苏清鸢,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清鸢,你怎么就点柠檬水啊?是不是在国外过得不太好?连杯咖啡都舍不得喝?”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邻桌的人听到。苏清鸢抬眸,眼底带着一丝“茫然”和“委屈”:“不是的,我只是不太习惯喝咖啡,柠檬水就挺好的,解渴又健康。”
“原来是这样。”林薇薇笑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在国外是靠奖学金上学的吧?听说国外的生活费很贵,你一个人肯定很不容易,有没有攒下什么钱啊?”
苏清鸢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指尖摩挲着杯壁,声音依旧软糯:“还好吧,奖学金够交学费和生活费,平时也会做点兼职,勉强能养活自己,没什么存款。”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符合“普通留学生”的人设,又堵住了林薇薇想继续打探的嘴。林薇薇心里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苏清鸢回国会过得很差,没想到竟然还能自给自足。但她很快又调整了心态,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没关系,慢慢来嘛,你现在进了A大,以后肯定能找到好工作的。对了,你住在哪里啊?是在学校宿舍还是外面租房子?”
“暂时住在苏家老宅,就是我爸妈以前住的地方。”苏清鸢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现在还没稳定下来,等以后再说租房的事情。”
“苏家老宅?”林薇薇故作惊讶地说道,“那地方不是很旧了吗?而且位置也有点偏,你一个女孩子住那里安全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房子?我认识几个中介,说不定能找到便宜又好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关心”,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她早就听说苏清鸢父母去世后,遗产被叔叔一家霸占了,苏清鸢只能住在破旧的老宅里,如今亲眼看到苏清鸢过得这么“寒酸”,她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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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你了,薇薇。”苏清鸢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老宅虽然旧了点,但挺安静的,而且我叔叔一家也在附近,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林薇薇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开始炫耀自己的生活,“我现在在一家外企实习,工资还不错,老板也很看重我。对了,我前段时间刚买了一个新包包,就是你以前很喜欢的那个牌子,要不要看看?”
她说着,拿起放在旁边的名牌包包,在苏清鸢面前晃了晃,眼神里的炫耀毫不掩饰。苏清鸢配合地露出“羡慕”的表情:“真好看,薇薇,你真厉害,刚实习就能买这么贵的包包了。”
“也没有很贵啦,就是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买的。”林薇薇故作谦虚地说道,心里却因为苏清鸢的羡慕而沾沾自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薇薇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探苏清鸢的近况,同时炫耀自己的生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清鸢过得不如她。苏清鸢始终保持着腼腆的笑容,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语气软糯,姿态谦卑,完全符合一个“过得不好”的普通大学生的形象。
期间,林薇薇借口去洗手间,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苏清鸢的侧脸照。照片里,苏清鸢正低着头看着桌面,表情有些落寞,穿着朴素的棉麻衬衫,背景是咖啡馆的普通陈设。林薇薇满意地看着照片,打开朋友圈,编辑了一条文案:“偶遇高中闺蜜,好久不见,清鸢好像过得不太好,看着好心疼。希望她以后能越来越好,加油呀~”
她特意没有给照片打码,还配上了一个叹气的表情,然后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她收起手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身回到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清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余光早就瞥见了林薇薇的动作,以她的观察力,自然能猜到林薇薇在做什么。她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柠檬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种小伎俩,在她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两人又聊了半个小时,林薇薇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提议结束:“清鸢,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以后我们常联系,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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