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雪粒子刮过林玄的眉骨,他望着天际那道紫芒,喉结动了动。
寒风如刀,割裂空气,也割开了记忆深处那一道始终未曾愈合的伤痕。
那紫芒并非寻常雷光,而是“九霄雷音剑诀”催动至极致时才会显现的征兆——属于顾青竹的剑意,却已不再是他熟悉的温润与锋锐交织的模样,反倒像是一柄被血浸透后又封入寒冰的凶器,冷得刺骨,狠得决绝。
腰间剑穗被风掀起又落下,妖丹丝线磨得指尖生疼——那是顾青竹十四岁时,蹲在剑冢外编了三天三夜的东西,说要“拴住师父的剑,省得他总往危险地方跑”。
那时少年眼眸清亮,手指笨拙地打着结,一边念叨:“师父总往外冲,我要是不拴住你,哪天你就被人砍成八段了。”林玄当时只是笑,没当真,可如今这根细线却成了他心口最沉的一块压石。
它不只是个纪念,更是某种誓言的残影:师徒之间,本该以信为绳,以命相托。
“师父!”
少年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炸响。
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
林玄闭上眼,便看见那个春日午后,阳光洒在剑冢边缘的青石上,顾青竹第一次尝试御空飞行。
剑尖才离地面三尺就抖成筛糠,灵气紊乱得如同受惊的小兽,最后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发顶沾着草屑,脸颊通红:“剑怎么比狐狸还野?”
他笑着揉乱少年的发:“剑有灵,你得先让它信你。”
这句话他曾反复教诲,也曾亲身体验。
一把好剑,不是工具,而是道侣。
它能感知主人的心跳、情绪、执念。
而顾青竹当年虽稚嫩,却已有几分灵性相通的天赋。
可现在——
可现在那道紫芒里的剑气,冷得像淬过九幽寒泉。
没有温度,没有犹豫,只有纯粹的杀意和被规则扭曲后的秩序感。
那种气息,不属于一个曾因斩杀妖狐而痛哭整夜的少年。
林玄摸向腰间的寒魄剑,剑鞘上的冰纹突然发烫——是雷罚剑灵在识海敲他的神魂:“来了,那小子把‘九霄雷音剑诀’改了七处,每一处都在往狠戾里走。”
“改得好。”林玄低笑一声,指腹重重按在剑穗打结处,“至少说明他还在记着我教的东西。”
哪怕记的是仇恨,也是记得。
只要还记得,就有救赎的可能。
山脚下传来细碎的咒文声。
白灵儿蹲在老槐树下,指尖沾着自己的狐血,在雪地上画出流转的金纹。
她的动作极慢,每一笔都像是用灵魂刻下的符印。
狐族幻阵极为讲究精气神合一,稍有分心,便会反噬施术者自身。
她耳尖沾着冰晶,却不敢擦——狐族幻阵最忌分神。
一滴汗、一声喘、一次眨眼,都可能导致阵法崩塌。
远处剑鸣越来越近,她能听见林玄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吱呀作响,却始终没回头。
她知道,这一战若败,不只是她性命难保,整个南境防线都将溃散。
而若胜……或许还能唤醒那个迷失在权力与执念中的少年。
“灵儿。”林玄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白灵儿抬头,见他立在老槐枝桠间,雪落在肩头又被剑元震碎,如星屑纷飞。
“阵成了吗?”
“还差最后一道引。”白灵儿指尖一掐,一滴血珠落在金纹中心,雪地突然泛起涟漪,如同湖面投入石子,“用圣女印记锁了方圆十里的气机,他们就算带了探魂镜,也只能看见三个你。”她歪头,狐尾在身后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扫开些许积雪,“不过师父,要是顾青竹……真的已经彻底倒向天道宫呢?”
林玄沉默了一瞬。
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卷起他衣袍一角,露出腰间早已斑驳的旧伤——那是三年前那一夜留下的,那一夜,顾青竹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师父,我不走,我陪你到底。”
然后转身离去。
“没有要是。”林玄跳落地面,靴底碾碎一块冰棱,发出清脆的裂响,“他若还是我徒弟,自会听我解释;他若不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山梁,那里隐约可见一道紫色身影正缓缓逼近,“便由我亲手带他回剑冢。”
这不是威胁,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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