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响声在寝宫中炸开。
未恙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缓缓转回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口腔内壁,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看着谢墨微,对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灼人的火焰,是愤怒,是决绝,是不惜一切的抗拒。
寂静。
可怕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未恙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然后,笑了。那笑容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
“谢墨微,”他声音轻柔得诡异,“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他慢慢握住谢墨微那只刚刚扇了他耳光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骨骼。
“用这只手……”他缓缓收紧五指,看着谢墨微因疼痛而蹙起的眉,语气森然,“杀我就算了。”
他猛地将那只手举到两人之间,目光如毒蛇般缠绕上去。
“还打我?”
话音未落,只听“咔”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谢墨微一声压抑的闷哼。那只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垂下,暂时被卸去了关节,使不上半分力气,却也并未真正废掉。
未恙松开手,看着谢墨微瞬间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沁出的冷汗,心中的暴戾与某种扭曲的满足感交织。他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恶意,慢悠悠地继续:
“师尊,您说……”
他的目光扫过此刻一片狼藉的床榻,意有所指。
“如果让凤亦安……来看着您在我身下这副……嗯,不得不从的样子,他会说什么?”
一直紧闭双唇、以沉默和眼神抗争的谢墨微,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他猛地抬眼,看向未恙,浅琉璃色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近乎惊惧的裂痕。
未恙满意地捕捉到了这丝变化。
漫长的沉默。谢墨微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未恙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与算计,最终,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
“……你别动他。”
未恙挑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狼狈与妥协,故意拉长了语调:“不动他?我凭什么听你的?”
谢墨微紧抿着唇,眼神里交织着痛苦、挣扎与决绝。
未恙凑近,气息喷吐在他耳廓,带着恶魔般的低语:“不过……也可以。”
他看着谢墨微骤然聚焦、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看向自己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提出了条件: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仅不动他,还能让他继续做他的曼珠玄华宗主,安安稳稳。”
谢墨微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未恙提出的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条件。但他没有选择。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里面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什么条件?”
未恙笑了。
“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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