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的刺痛,比刚才被玻璃划到时更甚,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只是攥着慕容宇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嘴硬。】慕容宇垂眸看着欧阳然泛红的耳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笑,指腹在对方擦伤的手腕处稍作停顿。
碘伏棉签蘸着冰凉的药水滑过伤口时,他敏锐捕捉到那截苍白皮肤下细微的战栗,连带着睫毛都在灯光下抖出细碎的弧度。
疼就别硬扛。他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欧阳然泛红的耳尖,看着人别过脸去的倔强模样,心里突然漫起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指尖继续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动作却比先前更轻柔几分,仿佛触碰的不是擦伤的皮肤,而是一件易碎的琉璃。
慕容宇能感觉到掌心下紧绷的肌肉,那是欧阳然在极力克制生理反应。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逞强,可看着人明明疼得发白的嘴唇还硬撑着不肯示弱,就鬼使神差地想再逗弄几句,看那双平日里清冷疏离的眼睛泛起水光的模样。
消毒水的凉意与皮肤的灼热在伤口处交织,形成诡异的酥麻感。
欧阳然盯着慕容宇专注的侧脸,对方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像精心雕刻过的艺术品。
他突然发现,这家伙认真的时候,眉峰处会有个小小的褶皱,像被人用指尖轻轻捏过的痕迹,莫名地让人觉得亲切。
【平时咋咋呼呼的,认真起来倒还有点人样。】欧阳然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地在慕容宇脸上流连。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在射击场相遇,慕容宇因为他抢了自己的位置而大发雷霆,那时觉得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可现在看着他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认真模样,心里的看法却悄悄改变了。
“你父亲……”欧阳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稀薄,空气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秘密伴奏。
“我小时候见过他。”
慕容宇的动作猛地僵住,镊子悬在半空,差点掉下去。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即将揭晓的秘密伴奏。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
【他说什么?见过我父亲?】慕容宇的喉结剧烈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诊疗床边缘冰凉的金属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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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蜜蜂在脑海里振翅。
父亲的样子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那个总是把他扛在肩头穿越梧桐大道的身影,衬衫后背洇着汗渍却依然有力的手臂,还有最后一次见面时,父亲隔着铁窗递来的苹果,表皮带着掌心的温度。
锈迹斑斑的案卷材料在眼前闪过,审讯室的冷光灯,法槌落下时震得耳膜发疼的声响。
那起案子像块浸透毒汁的纱布,年复一年勒紧他的心脏。
此刻消毒水的气味突然与记忆里监狱走廊的气息重叠,慕容宇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十年前的警队开放日,在仓库区。”欧阳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慕容宇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块浅褐色的胎记,像片小小的枫叶,触感温热而细腻,“他抱着我从着火的仓库里跑出来,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他却笑着说,‘这是我儿子的小竹马,以后要当最好的搭档’。”
酒精棉球从指间滑落,掉在不锈钢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慕容宇怔怔地看着欧阳然,对方的眼神认真得不像开玩笑,锁骨处的疤痕在灯光下微微起伏,与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火场画面重叠在一起——浓烟滚滚中,父亲抱着一个小男孩冲出来,那个男孩的哭声撕心裂肺。
原来不是幻觉。
他小时候总觉得父亲的葬礼上,那个缩在角落里哭的小男孩很眼熟,原来真的是欧阳然。
原来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片段——火场里温暖的怀抱,带着烟草味的笑声,还有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对不起然然”,都不是凭空出现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为什么……从没说过?”慕容宇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眼眶突然发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转,他强忍着才没让它掉下来。
他想起这三年来对欧阳然的种种误解,想起两人一次次针锋相对的争吵,想起格斗场上差点下死手的瞬间,心脏就像被镊子狠狠夹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们本该是搭档的,不是吗?】这个念头在慕容宇脑海里炸开,让他既懊悔又心酸。
如果不是那场变故,如果父亲没有入狱,他们会不会像父亲说的那样,成为最好的搭档,一起穿着警服,守护这座城市?
欧阳然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袖口,那抹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你父亲入狱后,所有人都说他是叛徒。
我妈把我转学,说再也不准和慕容家的人来往。”他的指尖开始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可我总记得他抱着我跑出来的样子,记得他说要我们当搭档……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我知道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发出刺耳的响声。
慕容宇突然伸手,将欧阳然揽进怀里。
对方的身体先是一僵,像被冻住的冰块,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软下来,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呼吸带着消毒水和泪水的咸涩,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作训服领口。
【原来他一直在为我父亲奔走。】慕容宇喉结滚动两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遏制住酸涩的潮涌。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斜斜切进医疗室,在欧阳然发顶镀上一层银边。
那些他未曾参与的、漫长的等待时光,此刻化作细密的针,扎得眼眶生疼。
他低头望见少年脖颈处的淤青,那是昨夜救人时留下的擦伤,像朵枯萎的蓝蔷薇。
怀中的颤抖从肩胛骨开始,逐渐蔓延成连绵的战栗,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白大褂下,心脏跳动得急促又紊乱。
慕容宇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暴雨夜,他在巷口捡到浑身湿透的小野猫,此刻指尖传来的触感,竟与当年安抚小猫时别无二致。
哭吧。他贴着对方泛红的耳尖低语,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渗进去,我在。
消毒水混着雪松味的呼吸扫过欧阳然后颈,这个总是挺拔如青竹的人,终于溃不成军地蜷缩在他怀里,压抑的呜咽撞在胸口,震得人五脏六腑都泛起钝痛。
“对不起。”慕容宇的声音闷在对方发间,带着浓浓的鼻音,手指穿过那柔软的黑发,触感顺滑,“我不该……不该一直误会你,不该对你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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