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连看都没看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像个小孩接过张野递过去的粥,细细品着:“真好吃,和你奶奶熬的一样。小野,大夫说我还得观察一晚上,明天要是没事就能出院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毛病,我想一出院就和你奶奶回家去。你们都忙,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还净添乱。这话我没法和你妈说,你帮我和她说一声。”
张野心中十分愧疚,他承认当初请二老过来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没想到却害得老人家生病,又这么伤心:“别回去了,家里住得下,也方便。”
张奶奶拍着孙子的肩膀:“我们在乡下住惯了,想吃什么地里有,这里不自在。你要是想我们了,放假就来住啊,好玩的地方也多。”
他们说着话也不知道哪儿戳到张天成的痛处了,他烦躁地站起来,大声问:“我到底哪里惹你们不高兴?我不是人?一个两个都给我摆脸色看。”
经过病房的值班医生进来,一脸严肃:“这里是医院,不要高声喧哗影响病人休息。”
张天成重新坐下,手放到口袋里想掏烟,才刚被警告,只能放弃:“我和王梅日子过不下去了,现在这个社会好聚好散不是很正常?你们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也要生活,王梅自愿把学校给我的,又不是我找她抢的。她供不起小野,还有我,我是他爸爸,我也没说离婚了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所以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张爷爷闭了闭眼,无力地说:“我不想和你吵,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人了,再来和我说话,我教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学会,现在也不想费那个劲。”
“我……”
张天成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不耐烦地接通:“又怎么了?你家人你自己招待就行了,我过去做什么?什么?要钱?”
张野笑出声来,果然是陈岚那一家子亲戚来了。
张天成尴尬地到外面接电话……
张爷爷叹气:“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年,在这里只怕被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orz,写到一半,不对劲又删了,然后搞到现在,头大。
☆、第四十三章(修改)
曾桥回到家刚坐进沙发,大哥曾耀提着两个行李箱下楼,爸妈跟在身后。
“怎么定晚上的机票?”
“你爸白天和人谈事情走不开,你真不和我们去?你苏阿姨一直叮嘱我让把你带过去,你忍心让她失望?”
曾桥纹丝不动,把玩着手机,笑着说:“不去,我作业很多,完不成要写检查请家长,我觉得曾老板也不想为这事去学校受人关注吧?”
曾老板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下:“不去就不去,马上要高考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往旁边放放,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要是一个人无聊,请和你关系好的朋友来家里玩,不过要听阿姨的话,三餐要准时。”
曾桥笑着送他们出门:“我知道了,无聊我就去张野家住,反正他也一个人,还能做个伴。”
“那最好不过。”
曾桥打心底不愿意去L市应付那些麻烦的人,再说能和喜欢的人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
爸妈大哥车才出门,他跑到楼上将换洗衣服塞进包里,然后去洗澡。头发半干,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意,骚扰张野,但是这个没良心的回了两句就没音了。
要不是今晚张野要在医院过夜,不然他直接提包去和张野蹭一张床。
大脑太过兴奋,等困意来时已经半夜一点,第二天自然比预计时间晚了很多,还好张爷爷还在做检查,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出院。
阿姨看他提着包下楼,担心地问:“你这是……小桥,先生和太太不在家,你不能胡来啊。”
“阿姨,我去我同学家住几天,这阵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我。我有事先走了啊。”
曾桥本来想自己开车,想到王阿姨也要去,怕给未来丈母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还是跑了老远去打车。
今天天气好,他穿着外套觉得有点热,看着前面堵起来的车流心里一阵急。
张野冷眼看着病房里尴尬地场面,低头在手机上敲下:不急,这边估计还得一阵子。
原配、渣男、小三以及各自的家长孩子聚在一起开大会,另一床的病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显然也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不过这里除了黑了脸的张野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其他人都挺平静的,好像这次碰面是意料之中的事。
张天成显然也没想到他的岳父岳母会来接亲家出院,站在靠门的位置揉着眉心愁的头都大。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一阵沉默
陈岚拉着赵荣往前走了一步,打破安静,赔笑道:“爸,听医生说您身体没事,我和天成都放心了。上次那事……我那不是被闹的方寸大乱,所以才……让您二老难受了,我和您道歉。我妈和弟妹知道您生病住院了,特地从老家赶过来看望您。”
张野坐在那里看着赵荣,他倒要看看这人的脸皮能有多厚。
赵荣挺直了腰杆,在心里说不用怕,最后还是往陈岚后面躲了躲,直到那双眼睛再看不到自己才稍微好过一点。
王梅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对王父投过来的视线只当没看见。
王父当初逼着女儿嫁给张天成,女儿是听话,但往后和他们关系也不亲近,要不是有熟人在医院他还不知道亲家住院,他怎么不知道张家什么时候又多出个亲家?
这个张天成当初要什么没什么,能混成现在这样也是自家女儿的功劳,现在倒是能耐了,当即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张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做好孩子的本分就好,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他一个晚辈跳来跳去。
王梅不开口,王父只能问张天成。
王父虽然老了,但气势犹在,哪怕只是看人一眼,也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张天成最怕的就是这个岳父,还没开口冷汗先冒一额头。
“怎么不能说?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好的,家里穷点没事,能靠得住,没想到我看走了眼。我女儿这么多年为家里付出,我外孙听话懂事,你倒乐得清闲,还有工夫在外面搞七捻三。张天成,你可真有本事。我还没变成你的前岳父,后备的都带过来了。亲家,你这儿子教的可真不赖。”
张爷爷本就难堪不已,亲家这一句话更让他无地自容,一时急给呛了下,咳嗽起来:“亲家,是我没把孩子教好,我对不住你们,更对不住阿梅母子俩。我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来见你们,我没脸啊。”
张天成心里也不好受,到底是自己的爸妈,这么低声下气地给人赔礼,他气得手攥成拳,哑着声音说:“爸,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我和王梅没感情了,这阵子在商量离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和我爸妈没关系。”
王梅冷哼一声:“是没感情了,从小野考上一中开始就和他同学的妈搞在一起了,就算有也丢的差不多了。行了,别在医院丢人现眼了。爸妈,既然他在,我就先走了,还有点事情要办。”
曾桥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冲着未来的丈母娘笑得殷勤:“阿姨,您出去啊,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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