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尊严?
这种时候,过重的羞耻心只会坏事,愚蠢至极。一无所有的尊严,也不过是场笑话。
这些道理早在五年前,他便已经领教过了。
乌衡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哭声哀求:“好咳……咳好,只要放过我,王兄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是还不行,可以割地,可以送美人,送咳……咳金银珠宝,怎么都可以,只要放了我!”
说着说着,乌衡甚至开始口吐白沫,一副吓得要死要活的模样。
谢柯当即嫌弃地将脚往后收了收,但衣摆上还是被溅上了些白沫,蓝姻赶紧蹲下身,用帕子帮忙擦拭。
沙脊讥笑道:“把割地说得跟送萝卜一样轻松,还真是锦衣玉食惯了,没轻没重的。”
蓝姻十分不屑:“我早就说过了,杀这么个窝囊废,不如想想办法杀了时亭。”
谢柯瞅着被弄脏的衣摆不悦,干脆撕下那块布丢了,然后沉默地盯着乌衡,若有所思。
在他若有实质的目光里,乌衡后背不由淌下冷汗。
——他面对的,可不是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官僚,而是曾经北境兵变的主谋,差点让大楚灭国,北狄得以入主中原。
选择暂时低头很难,能逃过谢柯的审视更难,稍有差池,便会功亏一篑。
沉默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像钝刀一下一下折磨着神志,简直能将人逼疯。
而乌衡始终强行压制着内心深处的杀意,一丝不苟地演好窝囊废。
剑的真意不在利,在藏。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急停,整个车厢猛地晃动。
小余迅速护住谢柯,沙脊伸手拽住乌衡,避免在谢柯下令前给撞死了。
外面迅速来报:“大巫,前面有拒马桩拦路,像是刚搬来的!”
小余拿起铁索就要出去,但被谢柯拦下:“还用不到你。”
蓝姻嗤道:“八成是时亭让青鸾卫做的,我就说刚刚怎么没见他们人影,果然阴险狡诈。”
沙脊笑:“毕竟是别人地盘,比我们熟悉不是很正常吗?还有你们,愣着干嘛,赶紧去把拒马桩弄开啊。”
属下赶紧分头行动。
外面很快响起和青鸾卫交手的刀剑声。谢柯不甚在意,倒是恍然想起什么,眼神示意沙脊赶紧将乌衡丢下马车。
沙脊不解,但还是立马一把将乌衡丢出马车,外面青鸾卫见状赶紧杀过来接人。
乌衡落地滚出去的那一刻,不禁弯眼一笑。
他知道,在这种悄无声息的对峙中,他又赢了。
看来在这世上,也只有时亭能一眼察觉自己的野心,他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存在。
马车内,沙脊回头看向谢柯:“我们的东西还在阿蒙勒手里。”
“无妨,如今看来,就算东西在西戎手里,他们也不会交给崇合帝的,毕竟大楚太快解决我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西戎了。”
谢柯说着冷哼一声,“乌木珠都用自己儿子的命来调开我们了,要不是他首肯,阿蒙勒敢这么做?何况这个儿子还是个废物。”
蓝姻忍不住唏嘘:“以前只听过乌木珠六亲不认,没想到真能用儿子的命铺路。”
“得改变策略了。”谢柯道,“杀掉乌衡是下策,尤其还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动手,到时候乌木珠只会同时拥有对大楚和北狄发兵的理由。”
“看来是时候去和乌宸接触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到车辕上,马匹受惊扬起前蹄,车内急剧晃动。
谢柯直觉危险,赶紧稳住身形,取过旁边弩箭。
下一刻,车帘被风吹起,他和时亭四目相对,从对方眼里看到经年未减的仇恨!
在时亭举起惊鹤刀的瞬间,谢柯手中的弓弩也对准了时亭的脖颈。
他知道,时亭自从兵变后,无论何时都身着金丝软甲,唯一的弱点便是露出来的脖颈!
但时亭根本不怕死,甚至在看到弩箭上洁白如雪的尾羽时候,胸腔内气血翻涌,简直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又是白鸦箭!
电光石火间,他想知道,二伯父当年被谢柯用整整三十箭折磨至死的时候,究竟有多痛苦?
国恨家仇,不共戴天。
只有谢柯死!只有他死才能赎罪万分之一!
而且,北狄的野心从来没有熄灭,一旦时机到了,这只不讲道理的疯狗就会反扑,再次祸害无数百姓。而他们反扑的底气,正是来源于他们的大巫,也就是谢柯!
他已经等待太久了,他已经错过太多次了!
时亭的刀快,谢柯的箭快,周围的人根本阻止不及。
两位死敌在这一刻,竟是默契地朝对方使出杀招,谁都不肯当躲避的懦夫,那怕同归于尽!
惊鹤刀的寒光和白鸦箭的锋芒交汇的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时亭并没有等来白鸦箭射入脖颈的剧痛,而是被一双手猛地拽下了马车,惊鹤刀也因此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数量更胜一筹的北狄杀手开出路来,护送马车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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