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想连累我们。”苏浅看着马车愈行愈远,叹气道,“自古忤逆圣意的臣子,有几个得以善终?”
“浅儿,我觉得他和陛下还是不一样的,毕竟……”
“毕竟什么?”苏浅打断时志鸿,“纵观前朝历史,帝王家里夫妻相陷手足相残的事还少吗?何况哥哥与时大哥仅有一段年少情谊,如今分歧太多,嫌隙越来越大,迟早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时志鸿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再反驳。
“归鸿。”苏浅看着时亭一人一马孤独离宫的背影,紧紧握住时志鸿的手,“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哥哥做了对不起时大哥的事,你不用因为我为难,而是要尽全力去帮时大哥,好吗?”
“浅儿,你怎么又提这个了,我不是答应过好多遍了吗?”
回应时志鸿的是苏浅的窝心一拳。
时志鸿哎呦一声,赶紧将人揽入怀中,认真道:“好,我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站表哥。想想也是,你哥都当皇帝了,只要他好好干,谁还能真为难他啊?”
宫门外,段家的管事李伯早早带人等在外面,一看到马车里半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段璞,当即心疼得哭出了声。
时亭知道,李伯目睹段璞长大,关系自不一般,上前拍拍老人肩膀,如实相告:“段大人右手臂已废,身体虚弱,需要小心照顾。”
李伯哽咽着点头,又对时亭连连拜谢救命之恩。
段璞让家丁扶他起身,语气风轻云淡:“好了,李伯你且宽心,我竟然能活着出来,往后只会更如鱼得水。”
说罢,艰难转身朝时亭长拜,“这次欠了时将军好大的人情,段某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时亭一把将人扶起,道:“身上有伤,不必多礼。而且,我救你也是在救大楚,我想通过你缓和陛下和上苑党的矛盾,也想用你的才华继续推进改革。”
段璞笑笑:“我大楚从来不缺人才,能推进改革的人何止我段璞一人?但并非所有千里马都能遇到时将军这样的伯乐。”
“时将军,你还记得当初我向宣王党投诚,却在最后只与你一人拜别吗?”
时亭看了眼段璞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由感慨这人的胆子和野心。
他做了噤声的手势,低声警告道:“我只想做大楚的臣子,段大人如果相当老师那样的帝师,还是好好辅佐陛下吧。”
段璞笑而不语,倒是目光越过时亭看到了不速之客,道:“时将军,有人来找你,我先行告退了,有空再续。”
说罢,带着李伯和家丁上马车离开。
时亭差不多意料到谁会来找他,静默站了会儿,才回身看过去。
果然是乌衡。
乌衡依旧穿着一身玄衣,戴着那张青铜面具。
只是过去那张让自己看不到他面容和表情的面具,如今已经完全形同虚设。
有什么伪装的必要呢?
看来软筋散还是洒少了,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时亭不打算同他说话,抬脚往外走。
与乌衡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开口了:“魏大娘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时亭僵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讶然问:“什么时候的事?”
乌衡直直盯着时亭,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总去看望魏大娘。她上个月开始腿脚发凉,头脑昏沉,请了多少大夫都没用,这几天更是水米难进,胡言乱语,连病榻都下不来了。”
时亭皱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魏大娘不让,不仅她不让,看守她的青鸾卫也不让。”
乌衡突然嗤笑一声,摇摇头道,“魏大娘是怕你忙,怕你担心,后者却是怕是告诉你后,让你办事的时候分心。”
时亭想到什么,问:“青鸾卫是奉陛下的旨意?”
虽然是疑问,但其实时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今指挥使印还在自己这里,他们越过自己办事除了苏元鸣示意,还能是谁呢?
这种时候,乌衡真的很想质问时亭,这就是你掏心掏肺辅佐的人,半点人味儿都没有,你真的不心寒吗?
但乌衡一看到时亭眼里毫不掩饰的悔恨和忧伤后,便什么伤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大娘经常提到你。”乌衡掏出手帕递给时亭,“一起去看看她吧。”
时亭没有接乌衡的手帕,但也没拒绝一起去。
两人上马,一前一后往城西长庆坊赶。
待到魏家小院前,时亭由衷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乌衡看他一眼,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谢谢。”
时亭没说话,抬手敲响院门。
很快,一个胖胖的小丫头来开门,先是朝乌衡打打了招呼:“哑巴哥哥,你又来了啊。”
然后问时亭,“这位哥哥是谁啊?”
时亭从小丫头的话推断,乌衡一直是用阿柳的身份来这里,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我叫时亭,是来看望魏大娘的。”时亭问,“你呢?我还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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