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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脚步声，听到陆子昂的声音，白青阳才知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背后。

“对……对不起。”陆子昂非常愧疚，也非常难为情。他真没料到当时白青阳会突然从浴室里出来，也没料到自己能弄得这么远。

白青阳转过身，脸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高高的鼻尖滴在了他的衣服上，还有一些水渍顺着细长的脖颈滑到了睡衣里。

陆子昂的眼神完全控制不住地去看那些水珠的走向，小小的浴室内，暧昧的气氛陡升。

白青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

陆子昂如梦初醒地挪开视线，又看向了白青阳红得能滴血的耳根和被水润湿的，晶莹的嘴唇上。他不由得回想刚刚那一幕。

好死不死地，就在此时，白青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有点热，我们……先出去吧。”他感受到了陆子昂那有些炽热的目光，说话时舌头差点打结。

在白青阳看不见的地方，陆子昂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让疼痛感让自己清醒，免得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又变身成禽-兽。

“啊……额，好。”

－

白青阳二人和云时泽约好了，第二天去看看狄轻鸿的情况。

云时泽到得比他们俩早了一点，本来还想要不要买点什么果篮之类的，就看见两人顶着大太阳走了进来。分明两人打着一把伞，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隔着十万八千里，愣是一点阳都没遮到，打伞打了个寂寞。

云时泽有些奇怪，随口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啊。”白青阳嘴快回道。

云时泽说：“那你俩隔那么远，都多余打伞。我记得你们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哈哈。”白青阳干笑两声，怕云时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伸手拦住了陆子昂的肩膀，转移话题道，“我们先上去吧。”

两人虽然挨得近，但是都能感觉到彼此的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两人放慢脚步，离云时泽有一段距离时，陆子昂用只有白青阳听得见的音量说：“早上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青阳无意识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他突然想到上次陆子昂直接跟云时泽说他们□□了的事，提醒道：“这事你就不要告诉别人了，我们俩知道就够了。”

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人射-了一脸，这也太社死了。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

陆子昂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心里竟然有些诡异的窃喜。他发现白青阳好像不生气，他觉得，在白青阳的心里，自己应该也是与别人不同的吧。

他自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是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是一定会勃然大怒的。但白青阳现在好像只是觉得尴尬，却没有和他绝交，是不是说明，他是特别的？

陆子昂自作多情地想着，直到来到狄轻鸿的病房前，抽泣声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青阳揽着他肩膀的手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他顺着白青阳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有一男一女一小趴在狄轻鸿的病床旁掉眼泪。

见此场景，陆子昂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风花雪月。

一旁的白青阳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是云时泽主动上前，向这一男一女问好：“阿姨，叔叔，我们是来看狄轻鸿的。”

有外人在，两个大人收敛了些，没有继续再哭了。他们抹掉了眼泪，但眼眶还是通红的。但一旁的小女孩没有管那么多，还是在哭着叫哥哥。

狄父狄母已经听学校的人说了昨晚的事，见他们来了，道歉道：“昨晚真是麻烦你们了，真是对不起，还害了你受这么重的伤。”

白青阳道：“没事，这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云时泽问道：“阿姨，医生有说他怎么样了吗？”

狄母又忍不住要掉眼泪：“返祖了，恐怕凶多吉少。小鸿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唉……也是这孩子命不好。”

白青阳去看病床上狄轻鸿的脸，与之前的陆放不同，他觉得狄轻鸿脸上的兽化部分好像比昨天的少了一些，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都错觉，没有说出来。

离开病房后，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云时泽说：“我叔说学校找了个空宿舍给我们住，回去搬东西吧。”

新宿舍虽然也是四人间，但却没有等到第四个人。

少了狄轻鸿，他们才觉得宿舍里安静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虽然三个人还是和平常一样，自顾自地修炼，但还是有些分心。

夜里，他们难得地进行了一次宿舍夜谈。是白青阳先开口的：“你们说，狄轻鸿是真的一点好转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陆子昂本来想和平常一样，摸-摸他的背安抚他，但伸手扑了个空才想起来，今天白青阳洗完澡后，没有和之前一样跳到他的床上和他一起睡，而是难得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陆子昂心里有些复杂，早上那件事还是让白青阳觉得不舒服了。他还是很后悔，当时应该拿手盖着的，否则也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

云时泽不清楚他们俩之间的弯弯绕绕，他回答道：“兴许吧，至今为止，返祖了的妖没有一例是能恢复正常的。而且……因为很多妖都是年纪大了才返祖的，基本上一过了狂暴期后很快急死了。”

漆黑的寝室里又沉默了很久。

白青阳回味着云时泽的话，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年纪大了”？他问：“之前妖怪返祖的概率高吗？”

陆子昂接话了：“不高，妖的数量本来就不多，往往很多年才会出现一只返祖的妖怪。在陆放之前，我们虎族这么多年也就只出现过一例。”

云时泽也附和道：“是的，自从妖界变革后，出现的返祖案例也就寥寥几十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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