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虚面色一沉,显然被戳中痛处。那双灰色眼珠转了过来:“殿下不必笑我,我还替你解决了个麻烦呢。昭云部的老匹夫没少给王庭脸色看吧,我杀了他,不是也省了你动手?”
长明淡淡道:“一部主将的生死,还轮不到你处置。”
“一部主将?”
牧若虚冷笑道:“牧氏也曾是一部主将,我们被处刑的时候,王庭何在?如今倒来摆什么威风了,你们也配?”
“最后问你一句。”长明面无表情地说,“裴心是不是在你那里?”
“原来你是来找他的?”
牧若虚面上狂乱的笑意刹那间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森然。他柔声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来昭云部找他啊。”
用一个小女孩的脸做出这种阴沉的表情,看起来着实瘆人。谢真握剑的手纹丝不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长明一抬手,手中握着一只古旧的银铃。这东西谢真不久前才在鬼门中看过,只见银铃一振,空中的灰气急颤,女孩眼中的灰色也急速退去,仿佛被这无形的铃声震出了她的躯体。
灰气猛地一收,闪电般地向窗口飞去,在场诸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道剑光骤然亮起,将那灰气在空中绞断。
从出剑,斩杀,再到还剑入鞘,不到一息的功夫。灵徽与那名正清弟子只看见了是那个披着白色夏衣、风帽遮面的人出手,再看时,他的剑仍好端端地佩在腰间。
“好快的剑!”灵徽不由得赞道。
长明:“伤不到根本,也让他吃些苦头。这女孩已无碍。”
灵徽连忙道谢,令那弟子照顾她。谢真虽然心情沉重,但还是记得卖书少年的请托:“她病愈后,能否将她送回兄长身边?”
弟子当即应允。灵徽沉吟片刻,道:“如此,不需再带她去昭云部,不过更是确认了这事与雀蛇有关。我们今日便启程去昭云部,殿下是否与我们同行?”
“不必了。”长明断然拒绝。
灵徽也不意外,客客气气把他们送了出去。见他们离开,他返身回到宫观中,迎面与孟君山碰个正着。
孟君山顶着草帽,无精打采道:“小灵徽,我来晚了,听说今日观中钟鸣七次,怎么回事?”
灵徽:“是长明殿下来访。”
孟君山一下子清醒了:“什么?他怎么在?最近怎么哪里都碰到他啊?”
灵徽看到周围低辈弟子探头探脑,不禁头疼,拉着他胳膊,拖进门里:“慎言,待我与你慢慢说。”
长明:“看来得往昭云部去一次。此事涉及太多,也不用顾及是否张扬,坐鹰车去最快。”
谢真慢了几息,才答道:“……这样。好的。”
晋平城的午后不似燕乡炎热,烟火气中也有着淡淡的慵懒,正是太平人间,浑然看不出此地在七年前曾遭过一劫。谢真一路走回来,始终微垂着头,并不说话,长明原以为他忧虑裴心之事,也不好多说。
这会回到屋中,他才发觉对方的声调透着一丝沙哑。
长明伸手把他的风帽掀开,谢真于是抬头看他。
他如今的身体原本肤色极白,此时两颊却泛着薄薄的嫣红,眉角的红痕也越发明艳。那往常如冰雪般镇静的目光,正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长明:“……”
他有些失措,用手背试了试对方的额头,触手之处烫得他一颤。
“你在发热。”他喃喃道。
“是吗?”谢真也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怪不得感觉冷飕飕的。没什么关系。”
尽管该用剑的时候还是能用,可说到底,他也并未完全适应眼下的身体。比如现在,他发着高烧走了一路,只以为有点疲惫,完全没当一回事。
“没关系?”长明严肃道,“这个叫生病。你知道什么叫生病吧?”
谢真:“……我当然知道,我小时候也生过病。路上修炼一下应该就好了。”
长明:“不行,你进屋去。”
谢真还想再说,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握住长明的手臂:“腿有点软,借我扶下。”
长明却一弯腰,一手抄在他膝弯,轻易地把他抱了起来。
谢真:“……不必如此,只是腿软,又不是腿断了。”
长明:“你少说两句吧。”
谢真就这么被他搬进屋去,只觉得周身被熟悉的暖意环绕,一阵困意上涌,刚沾枕头就渐渐合上了眼睛。
长明把他小心地安置好,走到屋外,扬起手。一只手掌大、由金红火焰交织而成的小鸟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云中。他在午后发白的日光中站了片刻,回到房内,侧身坐在床边。
他望着沉沉睡去的谢真,仿佛在看着一个无法解答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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