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随手把一束剪下来的枝叶摔过来,他下意识地接住,道:“弟子只是不愿误事,刚刚还看到阿杭回山了……”
“他不行。”掌门漠然道,“他很勤勉,但你才是下任掌门。”
孟君山一怔,不知道怎么接话。掌门这时候忽地停下了动作,皱眉道:“你过来些。”
“什么?”孟君山纳闷道。
掌门:“过来!”
他的语调不容置疑,孟君山尽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只能朝他走近。到了花架下,掌门道:“伸手。”
孟君山伸出了没有戴红线的那只手。掌门合拢花剪,用顶端挑起他的手腕,拉到面前。
这柄花剪的尖头有着圆钝弧度,然而依旧冰凉,抵在皮肤上和利刃感觉也无甚差别。掌门端详着他的手腕,孟君山猛然想起,当初王庭那个医师给他放血救人的时候,用的好像就是这只手。
掌门沉默片刻,把他的手腕放开,竖起花剪,轻轻嗅了一下。
孟君山一瞬间只觉得大事不妙。掌门拧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思索,就在这时,他手上忽然一松,剪刀直直坠落下去。
眼看掌门似乎浑身微微颤抖,孟君山大惊,连忙上去搀扶。
一股冰寒的气息陡然从掌门身上迸散开来,孟君山首当其冲,铜镜不经召唤就从他怀中跃出,替主人挡下了这一波冲击。周围那些花木就遭了秧,不少离得近的眨眼间就被冻住,接着无声地化为齑粉。
数息后,掌门终于平静下来。孟君山焦急道:“师父,您怎么了?”
“传讯给向敏。”掌门面色十分难看,“她正在燕乡驻守,让她立刻动身去深泉林庭!”
……
深泉林庭。
这场雨足足下了有一个多时辰,许多妖族当即便坐下修炼,不时有些人现出些许原形的特征,那些年长的部众更是眼含泪水,不住低声祝祷。长明与三部主将则始终立在祭台上,不曾离开。
谢真平素最勤于修炼,如今却全无那个念头,他心中只是千头万绪,乱成一团。旁边的行舟道:“你愣着做什么呢。”
“没事……”谢真一转头,顿时惊了,脱口而出:“你发芽了?!”
行舟的发顶不知何处挂上了两片叶子,一晃一晃。他闻言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地一伸手,把叶子拔掉扔了。
谢真:“……”
行舟:“你能不能不要一副看到鱼在天上飞的表情。都是木属妖,你吃惊个什么劲啊?”
谢真心道当然吃惊啊!而且原来你也是木属妖吗!他摸了一把自己头上,倒没发现有什么花冒出来。
“你头上没有。”行舟抱着手臂道,“唉,我们殿下这次真是平时不声不响,一搞就是大事啊。”
谢真沉声道:“仙门一定会很快派人来的。”
行舟:“来就来嘛,这可是深泉林庭。”
谢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势必要打破仙门与妖族三部曾经保持如履薄冰平衡的关系,然而他如今甚至已经没有立场参与其中。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长明,你又是怎样打算的?
他望着祭台上,长明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隔着遥远的距离,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正在此时,天空上突然划过数条光芒,有几个人影越过芳海,破空而来。
发现了这一幕的妖族纷纷喧闹起来,许多人当即就拔出了武器。祭台上,长明将长杖在地面一顿,道:“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在每一个妖族耳边响起,四下里顿时一静。
下一刻,赤红的火焰猛地从栖梧台上腾空而起,在场的人无不被那可怖的灼热气势迫住,几乎无法呼吸。
天空中雨云已经散去,太阳却在此刻顿失颜色。一道遮天蔽日的凤凰虚影于王庭上空现身,在令人不敢直视的耀眼辉光中,缓缓展开了双翼。
*
向敏这日收到师兄乔杭的飞书,拆开看了,正烦闷时,忽然接到掌门紧急传讯。
飞书往往不快,视路途远近,要花去数日不等,掌门的传讯则不费片刻功夫,乃是后发先至。她一看内容,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匆匆收起行装,驾起风雷旗,便朝芳海御空而去。
路上,掌门向她再次传讯数次,与她简要解释。向敏这些年来颇受掌门信重,也多少了解一些其间内情,但知道的越多,她此刻就越是忧心忡忡。
她所处的地方距离芳海不远,一进入王庭范围,便立刻凝神戒备。未经通报突然造访堪称失礼,然而非常时期,来得又是光明正大,并不遮掩行迹,按理说也算情有可原。不过,她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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