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这一点上,陷入了最残酷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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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七号轨道防线。
“黎明之锤”的充能进度达到了87%。巨大的炮管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周围的散热板已经全部展开,依旧红光炽烈。充能引发的空间涟漪甚至干扰了附近的舰船护盾。
深渊实体显然注意到了这个正在汇聚可怕能量的“小亮点”。它分出了一部分触须和偏转盾,对准了“黎明之锤”的方向。同时,它对心序场凹陷区的攻击也丝毫没有减弱。
“它要同时应对!”雷蒙吼道,“所有掩护舰队,给我顶上去!就算用舰体挡,也要挡住它攻击轨道炮的触须!”
数十艘护卫舰和突击舰组成人墙,挡在“黎明之锤”与深渊实体之间。能量护盾全开,甚至有的舰船将未发射的导弹在舰体外引爆,形成短暂的能量屏障。
深渊实体的触须抽打在这些“人墙”上。一艘艘战舰的护盾如同纸糊般破裂,舰体被触须扫过,瞬间失去生机,化作冰冷的残骸漂浮。但后面的战舰立刻补上缺口,继续用一切手段干扰、阻挡。
惨烈。每一秒都有战舰陨落,都有生命消逝。
敢死队已经出发。五艘经过特殊改装、去除了所有不必要设备、只保留了引擎和隐形涂层的超高速突击艇,如同五支离弦的箭,从防线侧翼悄无声息地迂回,借着战舰残骸的掩护,向深渊实体的侧后方摸去。每艘突击艇的腹部,都吸附着一枚闪烁着危险银光的“秩序奇点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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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队长亲自驾驶领航艇。他的头盔里,回响着琳计算出的最佳路径和引爆倒计时。
“注意规避空间畸变区。目标:深渊实体光束发射源下方约三公里处的能量交汇点。根据模型,那里可能是它的‘次级核心’或能量中转节点。奇点炸弹在那里引爆,可以最大化干扰它的攻击,并为轨道炮主攻创造条件。”琳的声音冷静,但语速极快。
“明白。”卡洛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肾上腺素在体内奔腾。他看了一眼身后四艘艇上年轻或不再年轻的战友们,他们的眼神在通讯影像中异常平静。
没有豪言壮语。他们都知道此行的意义。
“充能进度98%!”轨道炮控制台传来报告。
深渊实体似乎感到了真正的威胁。它放弃了部分对心序场的持续压制,将更多触须和至少三个明显更粗壮、搏动更强烈的“器官”转向了“黎明之锤”和正在迂回的敢死队方向!
“它要优先清除威胁!”苍溟心脏一紧,“敢死队,加速!轨道炮,充能一完成立刻发射!不要等最佳时机了!”
“充能完毕!‘黎明之锤’准备发射!”充能符文全部亮到极致,炮口汇聚起令人心悸的白色光芒。
几乎同时,深渊实体那几根粗壮的触须,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骤然加速,刺破虚空,直射“黎明之锤”平台和五艘突击艇!
“开炮!”
“投弹!”
雷蒙和卡洛斯的声音同时响起。
“黎明之锤”的炮口,一道凝聚到极致的白色光柱,撕裂空间,带着净化一切异常的磅礴秩序之力,轰向深渊实体那个正在发射光束的“核心器官”!光柱所过之处,连空间背景辐射都被短暂“定格”。
同一刹那,卡洛斯按下了投弹按钮。五枚银色的秩序奇点炸弹脱离突击艇,在微型推进器的修正下,划出五道弧线,射向预定的能量交汇点。
深渊实体的触须也到了。
两根触须狠狠抽打在“黎明之锤”的炮身上。坚固的合金装甲如同黄油般被切割、剥离,炮身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充能回路爆炸,碎片横飞。轨道炮在发出那一击后,瞬间变成了燃烧的废墟。
另外三根触须,则精准地追上了五艘投弹完毕、正在全力转向撤离的突击艇。
两艘艇被直接命中,瞬间解体。
卡洛斯的艇被触须擦过,尾部引擎爆炸,艇身打着旋失去控制。
只有两艘艇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触须的直击,拖着损伤,踉跄着逃向防线。
而此刻,攻击已经命中。
“黎明之锤”的白色光柱,狠狠轰击在深渊实体的核心器官上!那惨白的“器官”表面瞬间出现无数裂痕,虹彩物质疯狂喷溅,其发射的“存在剥离光束”剧烈抖动,强度骤降!
紧接着,五枚秩序奇点炸弹几乎同时在那预定的能量交汇点引爆。
没有巨响,只有五个微小的银白奇点一闪即逝,然后五个半径约五百米的绝对秩序重置区域凭空出现!五个区域互相重叠、干涉,在深渊实体那复杂结构的内部,制造出了一片短暂但极度混乱的法则“空白区”和“冲突区”!
深渊实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堪称凄厉的尖啸!整个本体剧烈痉挛、扭曲!表面的复合色彩疯狂闪烁、分离!至少五个主要的“器官”结构瞬间停止了搏动,出现了裂解迹象!它对心序场的攻击光束,终于彻底中断、消散!
心序场凹陷区的压力骤然消失。金色的光幕如同被压抑许久的弹簧,开始快速回弹、修复!裂痕被新生的光丝弥补,黯淡的区域重新亮起,甚至因为刚刚承受的极限压力和被无数信念灌注,修复后的区域显得更加凝实、坚韧!
“成功了?!”舰桥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那片混乱的惨白虹彩区域。
深渊实体在虚空中翻滚、抽搐,体积似乎在缩小,表面的结构一片混乱。它看起来受到了重创。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那混乱的、缩小的惨白虹彩团块,突然停止了翻滚。
它开始向内……坍塌。
不是崩溃式的坍塌,而是有规律的、主动的收缩、凝聚。它放弃了所有不必要的、受损的结构,将剩余的所有物质和能量,向着最核心的一点压缩。
在这个过程中,它释放出的那种“污染信标”变得前所未有的密集和强烈,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喷吐最后的毒液。周围的空间褪色范围急速扩大,甚至开始反过来侵蚀刚刚修复的心序场边缘!
“它没死!”苍溟心头警铃大作,“它在……蜕皮?或者说,在‘涅盘’?放弃受损部分,集中所有精华,进行更极端、更危险的进化!”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团压缩到只有原来十分之一大小、却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波动的惨白核心,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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