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几乎连成一片!四支特制的破甲巨箭离弦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过短短的距离,狠狠扎入了挤在水道口和附近水域的倭寇船只!
噗嗤!咔嚓!
一艘关船的侧舷被直接洞穿,碗口大的破洞瞬间出现,海水疯狂倒灌!另一艘安宅船的船楼被击中,木制结构炸裂开来,里面的倭寇非死即伤!巨箭的威力,远超普通弓弩,简直是对木质船只的降维打击!
“左满舵!‘火龙出水’准备——目标,敌船密集区——放!”
“镇海号”灵巧地转向,将另一侧船舷对准了因水道被堵、在外围海面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其余倭寇船只。八组“火龙出水”发射架同时喷吐出耀眼的火舌和浓烟!
轰轰轰轰!
数十支火箭拖着尾焰,如同天女散花,覆盖了一片广阔的海域!虽然单枚火箭威力有限,但如此密集的齐射,造成的心理威慑和实际破坏同样惊人!又有两艘倭寇船只被火箭击中帆索或船体,燃起大火,船上倭寇鬼哭狼嚎,纷纷跳海。
与此同时,两艘稍小的“靖海级”战舰也从侧翼包抄上来,用有限的弩箭和火箭,配合“镇海号”进行火力覆盖。三艘新式战舰,如同三头闯入羊群的猛虎,凭借船坚炮利(相对这个时代)和速度优势,对混乱中的倭寇船队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松平胜看得目眦欲裂,心胆俱寒。他最大的依仗——隐秘水道偷袭——成了自投罗网的死地!正面佯攻的盟友恐怕也自身难保!而北疆,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海上力量!
“撤!全体撤退!离开这里!”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幻想,声嘶力竭地命令剩下的、尚未进入水道或侥幸逃脱的船只,调头就跑,朝着来时的方向,向着东南海域亡命逃窜!甚至顾不上还在水道火海中挣扎的部下。
而在“龙门”正面,刘香老和张三麻子也早已被湾内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惊呆了。他们看到西侧山崖后腾起的浓烟和火光,听到那迥异于寻常弓弩的恐怖轰鸣,哪里还不明白松平胜的偷袭计划彻底失败,而且踢到了铁板!
“妈的!松平胜这个废物!中了埋伏!”张三麻子又惊又怒。
刘香老更是脸色煞白,他比张三麻子更清楚那爆炸声意味着什么——北疆很可能拥有了他们难以想象的新式火器!
“快!传令!停止进攻!撤!往南撤!”刘香老当机立断,再也不敢停留。什么佯攻,什么分赃,此刻保命要紧!
正面攻打的船队本就受挫,士气低落,听到撤退命令,立刻如蒙大赦,乱哄哄地调转船头,朝着南方海域狼狈逃窜。
“龙门”崖顶,了望哨将敌船溃逃的情况迅速报知霍去病和陈沧澜。
霍去病眼中寒光一闪:“想跑?传令!骑兵分为两队,沿东西海岸向南追击!以骑射覆盖滩头,截杀任何企图靠岸或泅渡上岸之残敌!不留活口!”
“得令!”
黑色铁骑如同两道怒潮,从龙吟湾两侧涌出,沿着海岸线向南席卷,箭矢如雨,追逐着海面上那些仓皇逃窜的船影。
陈沧澜没有命令舰队深入追击溃逃之敌。“镇海号”等舰转向,开始清理西侧水道口和水域内的残敌。投降者被俘,顽抗者被无情射杀或撞沉。那艘堵住水道的关船被小心拖开,水道内一片狼藉,漂浮着船只残骸、尸体和挣扎的落水者。
海风渐渐吹散了硝烟,但血腥味依旧浓烈。夕阳如血,将整个龙吟湾海域染成一片凄艳的红。
站在“镇海号”高高的舰桥上,陈沧澜望着海面上逐渐平息的战斗,望着远方逃遁的零星船影,望着岸边骑兵奔腾扬起的烟尘,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火药和血腥气息的浊气。
赢了。一场精心策划、以弱示强、诱敌深入、海陆协同的歼灭战,赢了。
倭寇海盗联军主力,至少三分之一的船只被击沉或焚毁,伤亡惨重,松平胜的突袭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其嚣张气焰被彻底打掉。北疆水师,以一艘主力舰轻微损伤、数人轻伤的代价,取得了开战以来最辉煌、也最具有战略意义的一场胜利。
龙吟湾,这片寄托着北疆海洋梦想的港湾,用血与火,证明了自己不容侵犯的威严。
陈沧澜抬起手,仿佛要抓住那即将沉入海平线的最后一缕阳光,低声自语,又仿佛是对着这片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海疆宣告:
“此战之后,东海当知——龙吟之处,即为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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