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二日,用完早餐后,太宰直接趴在了少女的身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柔软的发梢。荧拿着手机,专注地玩着游戏。收拾好餐具从厨房走出来的森鸥外目光投过去,落在两人亲密的姿态上,眸光微微闪动。
“荧小姐,今日可否和我一同去面见首领。”
“当然。”荧抬起头,把手机收到口袋里,“我需要亲自去判断咒胎是否真的与他有关。”
“那么,太宰君也一起来吗?”
太宰治埋在荧肩窝里的脸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即像撕掉一层黏腻的糖纸,迅速恢复了那种慵懒又带着几分疏离的姿态。他慢吞吞地直起身,指尖状似无意地滑过荧的袖口,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温度,脸上只剩下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当然。”少年抬眼,瞳孔无波无澜。
进入了那五栋大厦的最中央的一座,森鸥外领着两名少年少女走在铺上了繁复的钩针花纹地毯上,他们穿过守卫森严的核心区域,乘坐专属电梯不断上升。
电梯四壁是镀金的雕花装饰,冰冷而奢华,倒映着三人沉默的身影。森鸥外站姿笔挺,如同精确校准过的标尺;荧微微侧头,似乎在观察倒影中移动的楼数;太宰治则懒洋洋地倚在轿厢壁上,指尖在光滑的金属内壁上敲出轻微而规律的“叩叩”声,在这近乎密闭的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叮”。
电梯门滑开,一股截然不同的空气涌了进来。沉重、凝滞、混合着浓烈的药味和陈旧熏香的腐败气息,如同无形的粘稠淤泥,瞬间裹住了感官。不同于下层区域的忙碌喧嚣,这一层铺着厚实的深色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足音,幽暗的壁灯艰难地撕扯着深沉的黑暗,营造出一种祭奠灵堂般的死寂。
刚走出几步,侧面一扇雕花繁复的厚重木门无声开启。一道娉婷的身影迈步而出,正是□□新任干部,尾崎红叶。她身着红底白纹振袖和服,艳红色的长发梳成精致的古典发髻,插着一支摇曳的金簪。
那双宛如上好红玉髓雕琢而成的眼眸看向了三人,目光原本落在走在前面的森鸥外身上,带着惯常的审视。然而,当她的视线掠过森鸥外,落在他身后稍偏一点的荧身上时,红玉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讶异的光芒。
一个面容陌生却气质如此独特、眼神熠熠夺目的年轻女孩。
森鸥外仿佛预见了她的惊诧,脚步未停,脸上温润如玉的笑意瞬间加深了几分,自然地侧身介绍:“红叶君,这位是荧小姐,是我一位远道而来的……故友的孩子。最近生活有些变动,托付给我暂为照顾。”
他用了“故友的孩子”、“托付”、“照顾”——无害而温馨的字眼,充满了长辈的慈爱与担当,甚至特意侧身,让荧完全暴露在红叶审视的目光下。
荧适时地微微垂首,金色眼睫敛去了眸中的锐气,姿态温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敬畏:“初次见面,红叶女士。”她的声音甜美柔软,语调拿捏得完美无缺。
红叶眼中的讶异并未完全散去,身为□□情报网络的掌舵者,她那近乎本能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气息。这个少女身上有种极度矛盾的气息——极具迷惑性的外表的纯澈美丽,与某种隐藏极深、连她都难以一眼看透的锐利锋芒。森鸥外的“故友”?什么样的“故友”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贵安,荧小姐。”红玉般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在荧的脸上缓缓梭巡一周,最终化为一个优雅得无可挑剔的颔首,“欢迎来到PortMafia。”她的话说得极其客气,却并未流露出半分真实情绪。
荧恰到好处的欠身,微笑。
简单的交锋,暗流只在眼底。红叶并未多言,对森鸥外微一点头:“首领刚用过药,神智还算清醒。”情报精准简短,随即侧身让开道路。
“辛苦了,红叶君。”森鸥外颔首,带着荧和太宰治继续向走廊尽头那扇最为厚重、雕刻着狰狞鬼面的双开实木大门走去。
红叶立于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扉之后,目光在少女那即使在幽暗走廊里也仿佛自带光芒的金发上停留了一瞬,红唇轻抿,指尖在宽大的袖空中无声地捻动了一下手中小巧的怀剑剑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荧”的女孩,绝非简单的“托付照顾”。
大门前的守卫恭敬地为他们开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有形之物扑面而来。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深层腐败散发的甜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非人恶意的陈腐气息。
森鸥外面色不变,率先踏入。
这里不像是卧室,更像一个怪诞的祭坛。巨大的落地窗被墨绿色、绣满扭曲金色符号的天鹅绒帘幕彻底封死,一丝天光不透。水晶吊灯寂然无声,只有床头四周摆放着几盏昂贵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落地灯,散发着幽绿、暗红与惨白交织的诡异光芒,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光怪陆离的微光中。
房间中央,一张庞大到离谱、如同帝王陵寝般的镀金雕花大床上,层层叠叠的丝绸靠枕几乎淹没了一个枯槁变形的人影。他比荧想象的还要病入膏肓。那几乎不能称为一个人体,更像是一团被腐朽丝绸华服包裹着的、即将溃散的脂肪和枯骨。皮肤是蜡纸包裹骷髅般的枯黄松弛,布满可怖的褐色斑点,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两颗浑浊不堪、却偶尔会迸发出择人而噬的凶残光芒的眼珠。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着头皮,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如同破旧风箱在拉扯碎布条的可怕声响。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甜腥腐朽气息,源头就在他身上。
“森……医生……”首领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你……终于来了……我的药……给我药……”他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厚重的床单,浑浊的目光在森鸥外身上停留。
太宰治站在森鸥外身后一步之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鸢色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废弃矿井,平静地倒映着床上那团蠕动的腐烂之物——无悲无喜,无惧无畏,只有一片纯粹的、能将一切情绪都吞噬的虚无。
“首领稍安。”森鸥外沉稳地应道,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隔断了首领那令人不适的视线。他动作麻利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诊疗箱,取出消毒器具与一支闪烁着危险寒芒的注射器,“请稍安勿躁,这就为您注射。”
荧的视线并未像太宰治那样漠然抽离,也并非刻意避开床上那令人作呕的景象。她的目光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就变得异常专注和凝实。那不是普通人面对丑陋和死亡时的回避或不适,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追踪某种无形的踪迹。
金色的瞳孔深处沉淀着一种非人的、审视本质的光。她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那层朽坏的皮囊,无视那刺鼻的腐败气息,直视其内里纠缠的、更为本质的“污浊”。
当森鸥外用酒精棉擦拭着首领松弛手臂上几乎找不到的静脉时,荧的目光凝聚在那片区域。森鸥外修长冰冷的手指稳稳持着针管,针尖反射着床头幽绿灯光,缓缓逼近那枯黄松弛的皮肤。
在森鸥外冰冷的针尖即将刺破首领松弛蜡黄的皮肤时,少女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就在那个瞬间,她特意打开的视野里,原本只是被浓郁腐朽死气包裹的人形轮廓,骤然发生了变化!
盘踞在老人胸腔内的,不仅仅是因为器官衰竭而产生的病态“死气”。那是一种更加凝练、更加阴冷、更加……具有活性的“诅咒”。
第42章
物质的世界褪去色彩,只剩下能量与诅咒的洪流。整个房间被一层粘稠、污秽、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暗红色“雾气”所笼罩!
由无数蠕动的、充满“渴求”的黑色符文构成的复杂漩涡,正盘踞在老人如同朽木般的心脏之上,并以此为基点,分出成千上万条更细微、带着尖锐倒钩般的咒力细丝!这些细丝如同活物贪婪的根须,深深扎进他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束肌肉纤维、每一个衰竭的脏器细胞之中!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地吮吸着宿主本已微薄的生命力、痛苦、绝望乃至所有的负面情绪!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诅咒丝线并非孤立存在。荧的感知沿着其中几根最粗壮、最污秽的丝线向外延伸,穿透厚重的墙壁,无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看”到它们如同巨大的管道,一路延伸,最终汇聚的方向——正是那片被废弃厂区血雾笼罩的区域!那厂区的血雾,此刻在她眼中,分明就是这诅咒核心延伸出去的、一个巨大的、不断膨胀的“瘤”!
她能感受到那个“瘤”核心散发出的、冰冷而充满饥饿感的波动。这还不是最糟的。她更能清晰地“感觉”到,漩涡核心内部,那由无数生命精华与绝望诅咒凝结而成的能量正在被缓慢而坚定地压缩、凝聚、重组……如同一颗被精心喂养和培育的、尚未破壳的……“咒胎”。这个术式本身,就像一座黑暗的工厂,以首领为唯一且不可替代的“原材料”,生产着某种极其凶戾可怖的存在。
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寻常观望医生的操作。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她状似无意地移开视线,扫过房间里那些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落地灯。
森鸥外似乎一无所觉,神情专注地将针管里的药物推进了那如同枯枝般的手腕。他动作轻柔地检查着首领的脉搏、瞳孔,低声询问着医护人员情况,不时在记录本上写下什么。他的表情专注而悲悯,仿佛一位尽心竭力的医生在挽救垂危的病人。他拿出听诊器,冰冷的金属听头轻轻贴在首领干瘪的胸口。
就在听头接触皮肤的刹那!
“嗬——!!!”
床上那具如同枯木般的躯体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球里没有焦距,只有一片疯狂的血红!一股极其暴戾、混乱、带着毁灭冲动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首领为中心轰然爆发!
两名医护人员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森鸥外拿着听诊器的手猛地一顿,镜片后的紫红色瞳孔骤然收缩!他显然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非人的精神冲击,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股极其隐晦但锐利如刀的杀意一闪而逝!但他控制住了,脸上的悲悯瞬间转化为一种带着震惊和担忧的表情:“首领!您怎么了?冷静一点!”
他试图去安抚那只突然开始痉挛挥舞的枯手。
太宰治在冲击爆发的瞬间,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和极度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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