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放松,没有上交任何书面报告的意思。
夜蛾的目光透过厚重的镜片,如同实质的探针。那目光冰冷、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力量。
“具体执行过程。”低沉嗓音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在办公室里震荡,“污染源强度、形态?绂除过程的详细说明。横滨港区观测点反馈能量爆发远超常规特级范畴,解释。任务过程中你与本地势力港口Mafia接触的具体情况。”问题如同连珠炮,不留任何迂回空间。
荧微微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瞳平静地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唇角向上扬了扬,勾勒出一个纯净无害、仿佛不谙世事的甜美笑容。
“嗯?过程么……挺走运的呢。”她的声音轻快起来,仿佛真的在讲述一段惊险刺激却又逢凶化吉的旅途经历,“那个污染源嘛,样子是很恶心啦,粘乎乎的一大团,像把几百条死掉的深章鱼混着诅咒捏在一起的怪物。至于绂除……唔,真的只是巧合了!”
她甚至俏皮地眨了眨左眼,细长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姿态轻松得像在回味一场游乐场的冒险。
“我去探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横滨黑暗世界内部的大扫除呢。”少女的声音依旧清亮,“港口Mafia刚刚经历过叠代,在和本地另一个势力开战。混乱爆发得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战斗的余波就把那个倒霉催的咒胎藏身的地方给……轰地一声打穿了!”
她双手还配合着做了个爆炸扩开的手势。
“我当时就在附近哦,刚靠近呢……”荧的声音微微拉长,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遗憾和小得意,“大概是他们的力量混合着那个咒胎本身的诅咒,引发了超级大爆炸!黑漆漆的怪物碎片和诅咒能量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再被爆炸的高温彻底烧成了碎片,绂除难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呢。”她摊了摊手,一脸“你看就是这么简单”的轻松表情。“简直像中大奖了呢,校长。”
“……运气?”夜蛾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停顿,岩石摩擦的质感更重了。他没有被荧甜美的笑容和轻松的语气蒙蔽分毫。镜片后那双眼睛的审视光芒锐利到了极点。凝滞的咒力在空气中无形地加剧,如同看不见的巨手缓缓攥紧。
“巧合地战斗波及?巧合地引发高温爆炸?荧……”夜蛾的声音陡然拔高,威严如同重锤般压下,空气都在嗡响。
就在这凝固了惊惧与压力的临界点——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如同冰珠溅落在金属托盘上,清晰地打断了夜峨即将爆发的质问。
荧脸上那甜美无辜的笑容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那双金色的眼瞳骤然转向侧后方——厚重的、紧闭的实木门。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冰冷的、如同刀锋出鞘的幽芒。
在夜蛾眼神骤然凝固的瞬间,她毫无征兆地侧身、抬手——
哗啦!
沉重的实木门被她以惊人的迅捷和完全不符合纤弱外表的暴力猛地拉开!木料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绝不是“拉开”,而是以绝对暴力的姿态被一股蛮不讲理的力量朝着墙壁的方向猛力推开。沉重的门板裹挟着破风声和空气被急速压缩的爆鸣,狠狠撞在墙壁上。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墙壁书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门框周围的灰泥甚至崩裂开细密的裂纹!
门框旁边,一个白毛高个的身影正以极其古怪的、类似于壁虎吸附墙壁的姿势,死死贴附在门外侧走廊的墙壁上。
“哇哦!”五条悟发出一声极其做作的惊呼,整个人因为失去平衡微微前倾。为了稳住身形,他极其夸张地做了一个浮夸的平衡姿势,最终以一只脚踩在墙壁边缘的怪异姿态,歪着头,隔着墨镜“笑”对着办公室里脸色瞬间涨红成火山岩的夜蛾正道。
空气,凝结了零点一秒。
夜蛾额头上的青筋如同沸腾的熔岩纹路般凸起、连成一片,严肃的国字脸彻底沉如玄铁,酝酿的风暴喷薄而出:
“五——条——悟——!!!!”
咆哮声如同炸雷,瞬间撼动了整条走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花岗岩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夜蛾正道整个人蹭地一下从巨大的靠背椅里站了起来,魁梧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微微发抖,指着那个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用无下限稳住身形、避免了脸着地的混蛋学生,胸膛剧烈起伏:
“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听?!成何体统!滚进来!惩罚绕操场——一百圈!!现在!!马上!!!”夜蛾的吼声带着实质的咒力冲击波,背后空气扭曲。
“诶呀呀~夜蛾校长息怒~息怒嘛~”五条悟瞬间挂上他那副玩世不恭、令人牙痒的招牌痞笑,试图用轻快的语气狡辩,“我只是恰巧路过,关心关心刚解决完任务辛苦归来的后辈学妹而已……”他甚至还冲暴怒的夜蛾挥了挥手,身体不着痕迹地调整角度,试图越过这位喷火巨熊的遮挡,看向刚才荧站立的地方。
然而,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只有门板还在因刚才的暴力拉开而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人呢?
五条悟脸上那痞笑似乎凝滞了极其微小的瞬间,墨镜下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急速扫过走廊的阴影、转角的尽头……
一片空寂。
她竟然在他被校长震住的刹那,已经像一道融入阴影的流风,悄然消失了?
“…有意思。”一丝带着兴味和不爽的咂摸在五条悟舌尖滚过。他猛地高举双手,做出一个极其敷衍的投降动作,“好啦好啦~这就去跑!为了维护校长的权威和咒术界的和谐!”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一道白色的幻影般从夜蛾身边“嗖”地掠过,带起一阵风,目标明确地朝着荧消失的方向疾掠而去。-
“喂~荧酱——!”那熟悉、带着点刻意拉长的慵懒嗓音自身后迫近,虽然不再是伪劣的糖衣,却依然带着一种“最强前辈”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粘稠的戏谑,“跑那么快干嘛?前辈我可是特意来慰问一下从横滨泥潭里爬出来的小学妹哦~为了庆祝你任务平安归来,我请你吃最近新开那家超~级棒的甜品店!泡芙、抹茶千层、熔岩巧克力蛋糕!任你选哦!怎么样?学长我是不是超!贴!心!”
语调甜腻得能掐出蜜糖。
荧倏然停步,身体恰好处于廊柱投下的最后一道赤金余晖与她立足的浓重阴影交界处,如同刀刻般泾渭分明。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颊,让那张精致却冰冷无波的侧颜在光影中勾勒出一道冷硬的金色剪影。
五条悟高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她侧后方,过近的距离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量。他身上还带着门板震落的木屑气息,以及咒术高专长廊特有的、略带尘埃的陈木味。
荧的目光依旧锁定着廊柱外庭院里一丛快要凋尽的紫苑花,夕阳最后的熔金在残破的花瓣上无声燃烧。
“请客?”她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像冰峰裂隙滴落的第一颗水珠砸在千载冻土上。她缓缓转回完整的视线,眼波流转间,如同最名贵的琉璃倒映着落日熔金。目光精准地落在五条悟那张即使被绷带遮挡也透出极度傲慢和不羁的面孔上,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甜美如蜜霜,像最美丽却危险的毒蕈绽放。
“多谢前辈好意。可惜,在横滨拾荒拾得太尽兴,大概沾了些下水道里的污秽气息,怕熏坏了你的味蕾呢,六眼前辈。”
他靠近的姿态瞬间凝滞,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绝壁。墨镜后,那双承载着“六眼”之名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清晰地“看”到,荧此刻周身除了锋利无匹的咒力,还缠绕着极其微弱、却格格不入的气息——冰冷的钢铁、硝烟、陈年血腥,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残留。与她嘴里的那些轻描淡写的“卷入”、“运气”形成强烈反差。
“哦豁?”五条悟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但那层浮夸的轻佻正肉眼可见地蒸发,露出底下锋利如手术刀的质问,“荧酱还真是见外呢。好歹我也是担心你被横滨那些地沟里的渣滓啃了手指头啊。怎么样?应付夜蛾校长那老古板头疼吧?啧啧,看那脸黑的,晚上得喝双份降压茶喽……”他迅速转移话题,试图用惯常的口吻覆盖掉心底翻腾的疑云。
“担心?”荧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唇角的弧度更深,金色的瞳孔里却却翻涌着冷到极致的深潭,“怎么会呢?倒是六眼前辈你,应该好好地关心一下东京湾里那群本应该泡在福尔马林里发霉的金鱼,它们闻到横滨港里搅起的腥风,会不会惊恐到拖着泡肿的身子集体翻白肚皮啊?”
五条悟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绷紧了。墨镜后的视线如同无形的锁链,绞紧荧脸上每一丝表情的缝隙。金鱼,搅起腥风……她影射的矛头直指高层?还是……更深的东西?!
面对着那近乎实质化的威慑性目光,荧却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分毫。面对着那张写着“最强”两个大字却满是试探意味的脸庞,唇边那毒蕈般馥郁的笑容骤然收起。
她开始感到厌倦与无聊了,或许每一个玻璃缸外的人都无法对里面悠然自得的金鱼产生多少兴趣:“六眼前辈……”她刻意加重了“前辈”这个敬称,却让其中包含的讽刺意味浓烈了十倍,“如果您真的很闲,不妨快点去履行偷听的惩罚跑圈吧。”、
少女毫无兴致地转过身:“至于我的事情,真遗憾,我不想在讨厌的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成本。”
“你!”亏他好心地不计较从前的恩怨,挪出时间来关照一下后辈,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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