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刻意的、近乎冷暴力的疏离,终于引来了“调解者”。
灰原雄,那个心思纯净如阳光的少年,却无法理解同学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一次课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在通往宿舍的林荫道上小跑着追上快步离开的少女,脸上带着真诚的担忧:“荧同学!请等一下!那个……你和五条前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五条学长他其实……”
他想说“没有恶意”,但想到五条悟平日的作风,这话又有点难以启齿。
他的话还没说完,荧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她只是侧目看了少年一眼,唇角勾起:“灰原同学,你知道吗,时间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说完这句话后,她那只戴着茶珀手链的手便已极其自然地探入口袋,精准地掏出一副纯黑色的降噪耳机,干脆利落地戴在了耳朵上,同时按下了播放键。隔绝一切噪音的屏障瞬间升起,将她与灰原雄、与整个试图靠近她的世界彻底隔离开来。
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仿佛站在身后的灰原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灰原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尴尬和失落,最终只能茫然又困惑地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七海建人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含着几分复杂,最终只是上前,沉默地拍了拍灰原雄僵硬的肩膀,将他拉走。他理解荧对待五条悟的冷漠,毕竟五条悟的性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再加上最近肉眼可见他的过分行径,荧被烦的选择冷漠远离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但灰原雄显然无法理解荧那句话代表着的决绝抗拒,只是失落地垂着头,像是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
甚至连夜蛾正道也察觉到了近来这异常紧绷的气氛,他无法再坐视这种日益尖锐的“冷暴力”对抗持续发酵,当然次要原因是因为五条悟咋咋呼呼的吵闹太过烦人。
他将荧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高大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试图从眼前这个金发少女毫无波澜的冷静表情找到一丝情绪的裂缝。
“荧,”夜蛾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丝无奈,“你和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欺负你?如果是,告诉我,作为老师,我会立刻处理。”
他了解五条悟的任性妄为,也深知荧的性格变幻莫测,两人针尖对麦芒并不奇怪,但荧最近表现出的这种如同躲避致命病毒般的排斥,已经超出了寻常摩擦的范畴,甚至影响到了学校里的氛围。
荧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前,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任何委屈或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疏离的平静。听到夜蛾正道的询问,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嘲讽的凉意。
“欺负?”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虚假天真,“夜蛾校长多虑了。五条前辈实力强大,地位尊崇,我对他只有敬畏,怎么敢说欺负呢?”
夜蛾眉头皱得更紧,他当然听得出来荧话里暗藏的讽刺:“你们之间……”
少女的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弧度,她打断了夜蛾的话:“只是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生了点小病。”
“生病?”夜蛾正道一愣。
“嗯。”荧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种看见五条前辈的那张脸,就会立刻头疼欲裂、恶心想吐的病。所以,为了我的身心健康,也为了避免在课堂上或者任务中因为生理不适而失手误伤前辈,保持距离才是最优解。您说呢,夜蛾校长?”
说完,她还微微颔首,姿态礼貌周全。
夜蛾正道:“……”他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种毫不掩饰、甚至带着赤裸裸挑衅意味的“病因”,堵得他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指责荧胡说八道?强制要求她和五条悟握手言和?这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甚至可能真的引发不可控的冲突。他看着荧那双写满了“拒绝沟通”、“生人勿近”的金眸,最终只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个学生,她的抗拒油盐不进,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冰墙,让他这个习惯了用拳头讲道理的班主任也束手无策。他只能无奈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高专依旧一片祥和,但却让荧的心中警铃大作。尤其是负责与她联系的绘美,在一次例行的、看似汇报高专生活的加密通讯中,用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传递了信息:家族长老们近来催促她“与五条家少主处好关系”的命令明显减少了,频率和强度都大不如前。
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荧明摆着对五条悟的态度越来越恶劣、疏离得人尽皆知的情况下,家族里长老那边不再是之前那种频繁而急切的“务必与五条悟处好关系”、“争取早日履行婚约义务”之类的催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模糊、甚至带着一丝微妙纵容意味的警告——
把握好与五条悟之间关系的适当程度,既不可过于疏远失了礼数,更不可过于激烈,引发不必要的关注和动荡。
望自行斟酌,莫要失了分寸。
第84章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余的实质性施压。
“把握适当的程度”?“莫要失了分寸”?
这反常的“宽容”与“沉默”,让荧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这绝非禅院家那群老狐狸转了性,反而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她与五条悟的阵营彻底割裂,确认她并非“五条派系”的一员,因此暂时失去了被“重点关照”的价值,或者说,暂时被排除在了首要打击名单之外。
这恰恰印证了太宰治的预测,禅院家,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总监会、御三家的老不死们,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五条悟身边那正在凝聚的、无形的“派系”雏形所带来的威胁。他们不再执着于通过“婚约”这条脆弱的纽带强行将荧和五条悟捆绑在一起,而是默许甚至……乐见其成地,看着荧主动与五条悟切割。
他们需要荧这个“变量”游离在外。她与五条悟的恶劣关系,本身就是一种对那个萌芽派系的削弱和制衡。一个明确厌恶五条悟、甚至可能成为“麻烦制造者”的禅院少女,比起一个可能被五条悟拉拢的拥有独特术式的“婚约者”,对老橘子们来说,显然威胁性更低,甚至……可能更有“利用价值”。
那句“把握适当的程度”,更像是一种对她“表演”的认可和默许——只要不演得太过火,引发不可控的混乱,他们乐于看到她继续扮演这个疏离的角色。
荧的唇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弧度,鱼儿,开始咬钩了。她也更加确信,一场针对“最强”的风暴,正在酝酿成型,且迫在眉睫。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一个观众,如同冰封的湖面,静待冰层之下那致命火山的彻底爆发。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荧完成了自己的咒术理论课业报告,准备前往夜蛾正道的办公室提交。走廊里很安静,当她经过二年级教室门口时,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教室内隐约传来夜蛾正道那特有的、浑厚而严肃的声音。荧的脚步无声地放轻后退,如同猫一般,贴着墙壁的阴影。
“……情况就是这样。星浆体天内理子,是维系天元大人结界稳定的关键。她的同化仪式,不容有失。”
星浆体?天内理子?同化仪式?荧的神经瞬间绷紧,金色的眼瞳微微收缩,如同捕猎前的鹰隼,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透露出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信息。她屏住呼吸,如同融入墙壁的影子,悄然停在门缝外,金色的眼眸透过那道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室内。
教室内,夜蛾站在讲台前,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对面,站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五条悟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姿依旧散漫,但墨镜后的六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惯有的、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傲慢弧度。夏油杰则微微蹙着眉,神色凝重,显然意识到了任务的重大与潜在的危险性。
“根据窗的最新情报,以及我们截获的部分信息,”夜蛾正道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盘星教等势力,以及一些对天元大人存在心怀叵测的诅咒师团体,很可能已经得知了星浆体的存在和同化的具体时间、地点。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阻止天元大人的同化,抹杀星浆体!”
夜蛾正道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的两个学生:“悟,杰,天元大人和星浆体同化时间是在两天后的满月,在那之前你们必须护卫那名少女,并送到天元大人身边,如果失败,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必须给我认真去做!”
荧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金色的眼眸深处,如同冻结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夜蛾似乎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但她的思绪已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扩散的冰冷涟漪。
星浆体护卫任务……同化………护卫……抹杀……
每一个词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冰冷的涟漪。太宰治预言的漩涡,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第一道獠牙。而风暴的中心,五条悟,正毫无所觉地、甚至带着狂喜,一头撞了进去,还自信满满地拖上了他最好的搭档。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冰砖,砸在她高速运转的思维冰面上。
太宰治的声音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风暴会很快!很狠!”这就是风暴的序幕吗?它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第一道獠牙。一个被选中的少女,一场注定染血的护卫之旅,一个被刻意交到“最强”及其“派系”手中的烫手山芋……
手腕上的茶珀,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闪烁着。荧没有停留,她抱着作业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廊的阴影,走向夜蛾的办公室。
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错的廊道里显得格外孤寂,金发随着故意放慢的脚步在耳边如羽毛般轻盈地微晃。
风暴的獠牙已现,而风暴眼,那位狂妄的“最强”正在主动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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