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的烛火依然明亮,照亮了满架的古籍。
齐方起身穿青布长衫,从王士祯手中接过一篇策论,一边抄写一边评点,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这篇策论以融合为主,行云流水而不空洞。改土归流之策,屯田灭根、人随西迁,虽然残酷,对于不受教化的蛮夷来说,却也恰当。”
王士祯眯着眼睛抚摸胡须,看着弟子勤奋的样子,满意地感慨:“年轻就是好。你跟随我三年,胜过他人三十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研读《大学》呢。”
齐方起手不停歇,微微抬头,好奇地问:“前两年梅先生给您下帖子,说与您是旧相识,您却不去。我记得您曾与他论数术,为何不赴约?”
王士祯摇头,眼底流露出怀念:“我与他的确有私交,十八岁同游江南,书信不断。然而他终究屈服,接受了雍郡王的招揽。我若与他走近,难免会被划入雍郡王一党。”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文人的高傲:“陈梦雷、李光地也是我的故旧,诚郡王邀请我修书,我都没有答应。梅文鼎却一请就去,岂不是白白降低了身份?”
“呵呵~”边上的王平岭忍不住笑出声。
王士祯抬头,鼻中挤出一个字:“嗯?”
王平岭立即低头继续抄书,心中却暗自腹诽:好歹我是亲孙子,您对小徒弟可比对我亲多了,真偏心!
“再加二十遍!”王士祯沉声道。
“啊~”王平岭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王士祯白了他一眼:“啊什么?再加十遍!”
“别别别,二十遍就二十遍,我抄!”王平岭哭丧着脸,埋头苦抄,再也不敢抬头。
齐方起拿起另一篇策论,顺便为师侄解围:“师父,您曾说过与赵执信、蒲松龄也是好友,年轻时一同参加过会试、殿试吗?”
提及蒲松龄,王士祯脸上露出笑意,靠在书架上回忆往昔:“我与松龄偶然相遇,他当时是毕际有的西宾,我们一见如故,成了诗文好友。”
“听说他写了《聊斋志异》,我很有兴趣,还曾与他合写《林四娘》《小猎犬》。”
“可惜他科举不顺,中举后屡次失利,仕途无望,实在令人惋惜。”
说到赵执信,王士祯脸色沉了下来:“他算是我妻子的亲戚,也就那样。他的诗强调‘文意为主,言语为役’,诗文深沉峭拔,不乏反映民生疾苦之作,还算可圈可点。”
“你不要学他,我们走‘神韵说’的路子,不必被传统文人束缚。雅有大小之分,何必拘泥于形式?重视诗词策论固然不错,也应重视小说、戏曲、民歌这些通俗文学。”
齐方起点头默默记住。过了一会儿,王士祯才从回忆中清醒,看着他笑道:“你提赵执信,是想了解《长生殿》的祸事?说实话,这事不怪他,只怪他不够严谨,破绽太多,才被黄六鸿抓住机会弹劾。”
他语气严肃起来,带着警示:“你记住,言官最不能招惹。大清言官除了赵泰真及其弟子,大多成了别人的刀!”
入仕后务必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要谨慎,不可轻易站队,更不能被人操控。
齐方起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
主子已经为他铺好了路,尚主是他这种出身不佳但才华横溢之人,最快能够位极人臣、站稳脚跟的最佳选择。
只要不与阿哥们过于亲近,作为皇上的女婿、六元及第者,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天刚蒙蒙亮,庭院中传来公鸡嘹亮的啼鸣。
齐方起只睡了一个时辰,立即起床,用凉水泼在脸上,清醒后便坐在案前,继续研习八股文与策论。
记忆力再好,也需要勤加复习。幼年的颠沛流离,早已将苦学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主子说过,路已铺好,就看他自己是否有才华踏上。会试在即,绝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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