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在她面前站定。
近看,她眼中映着灯火,也清晰映着他的身影。他能看到她睫毛上似乎还沾染着一点点未散的水汽,或许是温泉的蒸汽,或许是别的什么。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都沉淀在这静谧的凝望里。
“怎么”褚吟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发哽,清了清嗓子才接下去,“怎么穿成这样?花哪儿来的?”
嵇承越没有立刻回答。
他腾出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颊边。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一小片从花房带出的极细碎叶屑。动作自然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
“猜到大小姐今晚有重要安排,”他这才低声应道,“总不能太随便。”
他顿了顿,将怀里的花束往前递了递,“至于这个一早就准备好的。情人节,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对不对?”
褚吟接过那束沉甸甸的花。
她低头闻了闻,再抬眼时,眼底漾开比身后灯光更暖的笑意,“所以你都知道了?”
“猜到一点,”嵇承越没有否认,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仅剩那束花的距离,“看见郑允之,再看见裴兆川想不知道也难。”
他伸手,不是牵她,而是用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她握紧花束的手指,“准备了这么多累不累?”
这话问得寻常,却让褚吟鼻尖莫名一酸。
连日来的紧绷、策划时的忐忑、等待时的焦灼,被他这轻轻一句熨得妥帖。
她摇摇头,想说什么,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下一秒,褚吟长舒一口气,将那束花小心地放在身旁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小圆桌上。然后,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嵇承越。”她唤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四周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下来。
亲朋好友们默契地停止了所有细碎声响,连风都仿佛放轻了脚步。
褚吟抿了抿唇,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墨绿色的丝绒小盒。盒子不大,但在她掌心却仿佛有千钧重。
嵇承越的视线落在盒子上,眸光微微一动。
“我们结婚的时候,有很多原因很多考量,”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可能不那么纯粹,也可能不够‘正式’。”
她拿起那枚稍大的戒指,举到他面前。
“所以现在,我想再问你一次。”
夜空中,恰在此时,远远传来一声悠长的哨响,紧接着,一束银白的光痕划破深蓝天幕,在最高点砰然绽开,化作万千流金,缓缓坠落。
第一朵烟花的光芒,恰好照亮了他骤然缩紧的瞳孔,和她眼中粼粼的、勇敢的水光。
“嵇承越先生,”
她的声音在烟花隐约的轰鸣与坠落声中,依然清晰无比。
“你愿意,和我认真地、正式地、只因为相爱而共度余生吗?”
话音落下。
世界寂静。
唯有更多的烟火接连升空,绚烂的光彩在他们头顶流转变幻,将他的脸庞映得明暗交替,却让那双凝视她的眼眸,始终亮如寒星。
良久。
久到褚吟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要撞出胸腔。她稳了稳呼吸,正要左膝微曲,预备着那个郑重其事的姿势。
动作只进行到一半。
一直静立在面前的嵇承越,忽然动了。
他没有去接戒指,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快而稳地伸过来,轻轻搭在了她的小臂上,力道温和却不容置疑,止住了她下蹲的趋势。紧接着,在她惊愕的注视下,他右膝一屈,沉稳地、毫无滞涩地,单膝跪在了她面前的草坪上。
柔软的草叶无声承托。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伸出手,不是去拿她手中的戒指盒,而是在她怔然的目光中,变戏法般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也取出了一个丝绒方盒。
“这话,”他仰视着她,“该我先问的。”
“褚吟小姐。”他学着她的句式,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设计极其精巧的钻戒。
“谢谢你,没有在我推开你的时候放弃。”
“谢谢你,在我自己都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抓住了我。”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烟花还在夜幕中次第绽放,绚烂的光影在他们周身流淌,却都比不上此刻两人相视时眼中映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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