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初格隆交还给他的,也是他用来“叩问”矿石,领悟【魂锻】的那柄锤子。
既然无法计算。
那就去感受。
他拿起那柄石锤,掂了掂重量。
然后,他夹起一块黑石纹钢锭,稳稳地放在铁砧上。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回忆。
回忆在锻造【心铸之刃】时,那种与矿石共鸣的感觉。
那种抛弃所有计算,只依靠最纯粹的感知,去聆听材料“情绪”的状态。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延伸出去,去触碰铁砧上那块沉默的钢锭。
很沉。
一种如同山峦般的厚重感,顺着铁砧传递回来。
它内部的结构稳定得可怕,每一颗金属晶体都像最忠诚的士兵,手挽着手,组成坚不可摧的方阵。
它在抗拒。
抗拒任何形式的改变。
卡尔没有气馁,他拿起另一旁的贝壳,将其打开。
他将自己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撮漆黑的尘埃。
空。
一片绝对的虚无。
它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反馈。就像一个黑洞,吞噬了卡尔探出的一切感知。
桀骜不驯。
固执己见。
两种材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卡尔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
既然言语无法沟通,那就用行动来证明。
他拿起石锤,没有去碰触铁砧上的钢锭,而是将锤头对准了另一侧空无一物的铁砧表面。
“咚!”
一声清脆的,不带任何力量的敲击声响起。
这只是一个起手式。
一个宣告。
告诉这两份材料,他要开始了。
做完这一切,他将那撮珍贵的星陨之尘,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洒在了黑石纹钢锭的表面。
漆黑的尘埃,覆盖在流转着银色波纹的钢锭上。
宛如夜空,覆盖了大地。
卡尔举起了石锤。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但动作却异常轻柔。
他没有瞄准,没有计算落点。
他只是凭借着【魂锻】带给他的直觉,挥出了第一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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