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什么都没有!
四周依旧是潮湿的森林空气,脚下依旧是松软的腐殖层。他集中了全部精神,灵魂都在呐喊,却感觉不到任何所谓天地能量的存在!那玄奥的功法路线如同死寂的星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被引动、被捕捉!
丹田内,那悬浮的河图洛书依旧沉寂,散发着混沌的光晕,对他试图引动天地能量的努力毫无反应。那《混沌开天诀》如同被锁在透明水晶柜中的绝世珍宝,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符文,感受到它蕴含的毁天灭地的威能,却连一丝气息都触摸不到!
沟通天地?他现在连一丝天地灵气都感应不到!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空有强大肉身的……凡人!一个连修炼门槛都摸不到的门外汉!
“操!”沈天猛地一拳砸在身旁一棵古树的树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树干剧烈摇晃,簌簌落下无数枯叶,坚硬的树皮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力量很大,足以轻易击毙猛虎,但这力量在《混沌开天诀》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巨大的落差如同一盆冰水,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足以焚天的狂喜火焰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难以言喻的憋屈。守着能开天辟地的创世宝库,手里却没有打开宝库大门的钥匙!这感觉,比当初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还要绝望百倍!
他颓然地靠在那棵古树上,仰头望着树冠缝隙中透下的、越来越亮的惨淡天光,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贼老天!玩我呢?!”
无尽的沮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难道自己就要被困死在这片见鬼的森林里?空有宝山,却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就在这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当口,他丹田处,那沉寂的河图洛书,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一种极其微弱,却源自他灵魂深处的联系被触动。沈天福至心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所有的意念——不是去感应天地,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求生本能——狠狠地集中、压缩、投向丹田深处那团混沌的光晕!
嗡!
丹田内,那沉寂的河图洛书核心,一点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无上破灭真意的金光骤然亮起!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洞穿诸天万界、撕裂混沌鸿蒙的恐怖力量感,瞬间充斥了沈天的全身!这力量是如此霸道,如此磅礴,远超他此刻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一柄开天巨斧的锋刃,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眼前的一切,连同这片森林,彻底斩断、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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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沈天意念猛地锁定前方十步开外,一块半人高的、布满青苔的黑色巨石!
咻!
一道凝练如实质、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从他指尖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光线过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留下一道极细微的、扭曲的真空轨迹!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道金丝光线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块坚硬的黑色巨石!在巨石的中心,留下了一个针眼大小、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孔洞!孔洞周围的岩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琉璃化状态,仿佛被瞬间熔穿!
金光一闪即逝,重新缩回丹田。
“嗬…嗬嗬……”沈天脸上的狂喜还未完全绽放,就被瞬间抽空的恐怖虚弱感彻底取代!仿佛那道金光不仅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更抽干了他的骨髓、榨尽了他的灵魂!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心脏疯狂擂鼓般跳动,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喘息,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他“噗通”一声,直接瘫软在地,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瞬间涌出的冷汗浸透。手指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这一击,威力绝伦!足以成为他此刻最大的保命底牌!
但代价,同样惨烈到极致!一击之后,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沈天躺在冰冷的枯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杂着枯叶的碎屑粘在脸上,狼狈不堪。他看着不远处巨石上那个微不可察的孔洞,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后怕,有庆幸,更有一种被无形枷锁死死困住的憋闷感。
底牌有了,但只能用一次,而且用完就废。
混沌开天诀,看得见,摸不着。
玄冥大陆,危机四伏。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向森林深处那些虬结的、仿佛通往未知地狱的古树路径。昨日那巨狼怪物带来的恐惧尚未完全消散。这片森林,绝非善地!留在这里,就算身体再强,面对未知的恐怖存在,也迟早是死路一条!
“呼……”沈天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眼中的茫然和绝望,如同晨雾遇到阳光,开始一点点消散,被一种冰冷而决绝的清醒所取代。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走出去!找到有人的地方!找到能让自己真正踏上修炼之路的方法!沟通天地……无论多难,他必须找到那把钥匙!否则,盘古传承也好,河图洛书也罢,都只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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