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宫,陷入了短暂而狂热的庆典。
在刑天宣告复立“神圣法兰西帝国”的那一刻,所有古老的、忠诚于这片土地的血脉都被唤醒了。镜厅广场上,跪拜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他们高喊着“神皇万岁”、“神后千秋”,虔诚的信仰汇聚成实质性的金色光点,源源不断地融入刑天的神体。
这是一场盛大的、属于神只的加冕。
刑天站在宫殿最高处,俯瞰着他的信徒。他感受着这股力量,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而言,这就是权柄,这就是秩序。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凡人的一切喧嚣,都将归于沉寂。
他甚至有些期待。期待拿破仑那支不可一世的“大军团”,撞上他神力壁垒时的惨状。他要让那个科西嘉人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与战术,都不过是孩童的玩闹。
然而,玛丽却没有这份喜悦。
她站在刑天身旁,秀眉紧蹙,感受着脚下土地的“脉搏”。那是一种不祥的、衰弱的脉动。
“不对劲。”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些许忧虑,“这座宫殿,正在‘死去’。”
刑天皱眉:“什么意思?我的人民正在拥护我,信仰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
“信仰滋养的是你的神魂,但不是这片土地。”玛丽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宫殿的围墙,看到法兰西的每一寸土地。“我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墙正在被筑起。凡尔赛,正在被巴黎从法兰西的版图上‘切除’。河流的流向被截断,商道的气息在消散,邻近城镇的恐惧与疏离……像毒素一样在蔓延。”
刑天闻言,神念瞬间展开。覆盖了整个法兰西岛。
无形的、由凡人的意志构筑的“堤坝”,确实正在形成。正如拿破仑的战略,一支支精锐的军团如同铁索,封锁了所有通往凡尔赛的陆路和水路。原本供应给皇宫的商队被暴力驱散,任何试图靠近的平民都会被盘问、警告。
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精准、冷酷的“手术”。
“封锁?”刑天第一次感到了“荒谬”这个词。
这个凡人皇帝,竟然用他最看不起的、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的“围城”战术来对付他?他以为饥饿和恐惧,能对付一位神?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旧式宫廷仆役服的老者,在两名神罚卫队的士兵引领下,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他是凡尔赛宫的总管,一个世袭的、servetheBourbonfamilyforgenerations的老仆——瑟斯坦。
“神皇陛下!神后陛下!”老总管跪倒在地,声音嘶哑而惶恐,“出大事了!”
“说。”刑天的声音不带些许感情。
“城堡内的粮仓……只够全城人支撑三天!酒窖的藏酒告急,但更糟糕的是水源,塞纳河的上游被帝国的工兵部队设置了堤坝,我们的引水渠快要枯竭了!三天后,我们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渴死!”
恐惧,如同瘟疫,在那些刚刚还满面狂热的信徒中迅速蔓延。
方才还高声“万岁”的人群,此刻却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刑天的眼神,也从纯粹的崇拜,多了些许现实的焦虑。神明可以战胜军队,但神明能变出面包和水吗?
刑天的脸色,第一次阴沉到了极点。
他能一斧劈开山脉,能让河流倒灌,但他无法凭空创造出足以供给数万人的食物和水。那是属于“生命”与“创造”的权柄,是他战神本源所不具备的。
他愤怒地一拳砸在身后的栏杆上,坚硬的汉白玉栏杆应声粉碎!
“懦夫!卑鄙的懦夫!”他怒吼道,“他不敢正面迎战,竟用这种手段!我现在就冲出去,杀到巴黎,把他的脑袋摘下来!”
在他战意燃烧的瞬间,整座凡尔赛宫都开始震颤,金色的神力化作风暴,几乎要掀翻一切。
“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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