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宫的胜利喜悦,如同一层薄冰,在“精神瘟疫”的侵蚀下,迅速浮现出裂痕。
最先出现变化的,是那片新生的麦田。原本,信徒们看着它,眼中闪烁的是对神恩的感激。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看向它时,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猜疑。
面包被重新分发后,广场上安静得可怕。人们捧着那份温热的食物,却像捧着一块烙铁,迟迟不敢下口。
“你听说了吗?”“听说了,吃了身上会长绿斑,魂儿会被神皇收走……”
窃窃私语如阴沟里的老鼠,在人群中悄悄流窜。那刚刚被神迹拉近的、基于生存而建立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正在迅速瓦解。猜忌和恐惧,比任何饥饿都更能侵蚀人心。
刑天站在镜厅的窗前,脸色铁青。他能感觉到空气中信仰浓度的急剧下降,那些本应汇入他神魂的金色光点,变得黯淡、浑浊,甚至夹杂着抗拒的黑色情绪。
“鼠辈的伎俩!”他怒不可遏,神念如利剑般扫过整个凡尔赛。他轻易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散播恐惧的老妇人,以及她身后隐藏的、如同鬼魅般的几个眼神。
他想一念之间,让那些人化齑粉。
“不可。”
一只柔软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玛丽的脸色比他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与这片土地的连接越深,这场“精神瘟疫”对她的反哺就越强。那感觉,就像有人正用淬了毒的针,一根一根地扎进她的神魂。
“杀掉他们,只会坐实他们的谣言。”她的声音微弱但坚定,“他们会说,神皇畏惧真相,所以杀人灭口。恐惧,会变得更加无法控制。”
刑天紧握着拳头,骨节发白。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无力感。他的战斧能劈开山脉,却无法劈断凡人口中的一句谎言。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皇”。他只懂得毁灭与征服。对于这种……种在人心里的战争,他束手无策。
“我来。”
玛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刑天的手。她向前一步,走出了镜厅,走进了那个因恐惧而陷入死寂的广场。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他们的神后。
玛丽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她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片金色的麦田中央。
随后,她闭上了双眼。
凯尔特神话中,属于“达努”女神的最古老、最本源的力量——“故事”与“吟唱”,被她唤醒了。
她不是在宣讲神谕,也不是在证自己的清白。她只是在“讲述”。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脑海,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识字与否。那不是通过空气的震动传播,而是灵魂与灵魂的直接共鸣。
【听……】【这是这片土地的故事。】
随着她的声音,一幕幕影像在众人眼前浮现。
那不是什么宏伟的幻象,而是一种更深刻的、烙印在血脉记忆中的画面。
他们看到了,在久远的遥远过去,他们的祖先,高卢的农夫,在同样的土地上播下第一颗麦种。他们看到了阳光如何温暖嫩芽,雨水如何亲吻麦穗。
他们看到了,这片土地从不属于国王,也不属于神。它属于每一个为之流汗、为之欢笑、为之哭泣的法兰西子民。土地,是母亲。
【当你们陷入饥饿,是母亲在哭泣。】【当你们绝望恐惧,是母亲在心碎。】
玛丽的影像继续流淌。
他们看到了,断头台的冰冷,看到了革命军的铁蹄,看到了巴黎的血流成河。土地的根脉在哀嚎,它在控诉,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然后,我回来了。】
画面一转,他们看到了玛丽自己。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而是一个疲惫的、奔波的游魂,她用自己微弱的神力,抚慰着每一寸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召唤着沉睡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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