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法兰西帝国”成立的第一个清晨,巴黎城迎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昨夜的火光与哭喊被晨曦涤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和。街道上,头戴崭新军帽、帽徽上烙印着盾与交叉长枪纹章的“帝国卫队”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分发着面包。市民们沉默地排队,眼神中尽是茫然。恐惧被镇压了,但信仰尚未建立。
镜厅内,刑天正背着手,审视着一张巨大的法兰西地图。那张地图上,以凡尔赛宫为中心,被神盾威光所笼罩的区域被他用红笔圈出,而外围,则依旧是大片代表着“混乱”与“未知”的阴影。
“效率还是太低。”他眉头紧锁。
“面包……是食物,能填饱肚子。”一个柔弱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刑天回头,看到玛丽正坐在窗边,怀里抱着一盆被她用生命神力催生出的、盛开着洁白花朵的植物。她仰头望着天空,像孩童一般好奇地发问:“可是,为什么他们吃了面包,看起来还是那么……悲伤?”
刑天一时语塞。他不懂人心,更不懂悲伤。在他看来,有饭吃,有安全,便是一切。他刚想说些“凡人就是麻烦”之类的话,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猛然转头,望向巴黎东城的城门方向。
他刚刚建立起的、与这片土地的微妙连接,有了一丝断裂。
“德·基拉斯!”他沉声喝道。
正在门外待命的老将立刻入内:“执政官!”
“东城第三、第七巡逻队失联。立刻带一队人去查看,遇到任何情况,以最快速度回报!”
“遵命!”
然而,老将刚刚领命离去,还未走到宫门,刑天的心悸感骤然加剧,仿佛有一根滚烫的钢针,狠狠扎在了他与土地相连的神魂之上!
“不好!”他眼中神光一闪,不再等待,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镜厅中。
当德·基拉斯将军带着人马急匆匆赶到东城门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坚固的城门完好无损,但城门内外,约一个排的帝国卫队士兵,连同他们脚下的石板路,一起……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完全光滑的、仿佛被打磨过的琉璃状深坑。坑洞的边缘,空气中还散发着高热和奇异的、非金非石的焦糊味。
那一个排的士兵,连同他们的装备,被彻底“分解”成了基本粒子。
“我的上帝……”德·基拉斯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巫术?”
就在此时,一道仿佛能撕裂耳膜的尖啸声从天而降!
所有人惊恐地抬头,只见一道白色的流光,如神罚之矛,从云层中直冲而下,精准地钉在了深坑的正中央!
光芒散去,一个高达四米的、通体由不知名银白色金属构成的人形“造物”,静静地站在那里。它的身形线条流畅而优雅,宛如哥特教堂上的天使雕像,但它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颗发出冰冷白光的单一晶体。它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度超过三米的、仿佛由纯粹光芒凝聚而成的巨刃。
“目标:‘执政官’。识别码:未在数据库中。归类:高优先度清除目标。”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天使”体内响起。
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它动了。
没有前冲,没有助跑,它只是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那群惊慌失措的士兵面前。光刃一挥!
德·基拉斯甚至没看清它的动作,只听到一连串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的声音,他身后的十几名士兵,连人连同他们的步枪,被整齐地、无声地,斩成了两段!
一击,几乎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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