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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王座前的棋局（第1页）

英吉利海峡的风，带着咸腥与肃杀。刑天征服英伦的余波，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构着欧洲的权力版图。在朴茨茅斯军港，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英皇家海军，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组。他们的战舰上飘扬的，不再是圣乔治十字旗，而是一面以黑为底、中央用金线绣着燃烧战斧的旗帜——“神罚军团”的军旗。贾迈尔身披由玉髓打造的神官长袍，站在旗舰“胜利者”号的甲板上，看着那些眼神复杂的英国水手在神属士兵的监督下，将炮弹和生产图纸源源不断地运上船。他的心中，充满了身为“神使”的豪情。然而，一道神念跨越海峡，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平静而不容置疑。“命令地中海舰队，封锁直布罗陀。命令北海舰队，威慑波罗的海。其余所有主力，在多佛尔海峡集结。”“主人，我们不直接回巴黎吗？”贾迈尔有些不解。“巴黎，将成为一个‘瓮’。堵住所有出口，再慢慢烹煮。这是凡人的战争，但要用神的手法来打。”神念中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去执行吧。游戏，才刚刚开始。”贾迈尔恍然大悟。这是要彻底封死拿破仑获得任何外部援助的可能，将这场决战，变成一场纯粹的、法兰西内部的——神与凡人的对决。

与此同时，巴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热与不安交织的味道。在协和广场，一座巨大的断头台被重新竖立起来，但它的顶端，却安放着一座拿破仑的铜像。铜像的手中，高高举起的不是剑，而是一束代表“理性之光”的火炬。数以万计的巴黎市民聚集于此，高喊着：“凡人保卫凡人！”“法兰西属于法兰西人！”拿破仑就站在铜像之下，他身着简单的元帅服，却不减帝皇威仪。他的演讲通过无数扩音魔晶（罗伯斯庇尔的发明），传遍了巴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从天上降下了一个‘神’，一个自称是你们主人的怪物！”拿破仑的声音富有魔力，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火焰，“他们告诉你们，你们是卑微的，是需要被拯救的，是需要下跪的！”“但我问你们！当雅各宾派卷土重来时，是谁保卫了你们？当欧洲的封建君主包围我们时，是谁用大炮为法兰西赢得了尊严？！”“是我们！是每个不愿屈服的法兰西公民！我们的荣耀，来自我们的鲜血，我们的胜利，来自我们的意志！我们不需要一个天上的主人，因为我们自己，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个所谓的‘神’，想回到他的王座？那就让他来吧！”“我将把整座巴黎，变成埋葬他的坟墓！让他见识一下，当凡人的意志凝聚到极致时，连神明，也要为之颤抖！”震天的欢呼声中，拿破仑的眼眸却异常冰冷。他身后，罗伯斯庇尔如同一个幽灵般缓缓走来。“演说得不错，将军。”罗伯斯庇尔的语气毫无波澜，“民众的热情，是最好的燃料。但光有热情，是无法点燃神明的。”他引着拿破仑，走下广场，穿过迷宫般的地道，来到了一个深藏在地下的密室。密室的中央，静静地竖立着一杆长枪。那杆枪约两米长，枪身并非金属，而是一种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粹的黑色晶体。它的表面没有打磨，却光滑如镜，映照不出任何影像，只有一片虚无。枪尖，是一小块锋利到极致的残片，上面铭刻着扭曲、混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符文，只是看着，就足以让人的灵魂产生被撕裂的错觉。“这是……什么？”拿破仑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的寒意。“尼克斯女神的‘赠礼’。”罗伯斯庇尔的声音带着虔诚的狂热，“我们称之为，‘弑神之矛’。”“它诞生的原理很简单：当一条‘规则’（比如神明是不朽的）被绝对的‘否定’（比如一个存在‘渴望’杀死神明）所浸染时，就会在世界的背面，诞生出这种能够否定规则的‘概念武器’。”罗伯斯庇尔抚摸着冰冷的枪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它是所有神明的克星，它不相信神性，只相信‘终结’。但它有一个小小的代价。”“什么代价？”“要驱动它，你必须献祭你最为宝贵的东西。”罗伯斯庇尔死死地盯着拿破仑，“不是你的生命，而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你的‘天命’，你身为‘凡人希望’的气运，你身为‘欧陆之王’的未来。你必须将自己燃烧成一场最绚烂的烟火，去换取那足以洞穿神明心脏的、唯一瞬间的力量。”“用你的‘存在’，去换取一次‘弑神’的‘机会’。”拿破仑沉默了。他看着那杆黑色的长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终结。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灿烂的笑容。“好！好一个用存在换取机会的交易！”他豪迈大笑，伸手握住了那杆“弑神之矛”。当他的手触碰到枪身的瞬间，整间密室都发出了一声哀鸣。拿破仑感觉到，自己过去所有的辉煌、未来的所有可能，都像一条条金色的丝线，被这杆长矛疯狂地抽取、吞噬。他的生命力、他的气运，都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但他握着长矛的手，却越来越稳，眼神也越来越亮。“罗伯斯庇尔，你说得对。”“一个不需要坟墓的皇帝，算什么好皇帝？”“我，拿破仑·波拿巴，将用我的一生，为这个时代，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

凡尔赛宫，镜厅。刑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远方那片被无形意志武装起来的巴黎城。玛丽王后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披上了一件由阿瓦隆星光织成的外衣。“他，准备得比你想象的更充分。”玛丽轻声说，“我能感觉到，巴黎城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活体祭坛，每一个市民的意志，都在成为献给那位‘凡人帝王’的祭品。”“我知道。”刑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不是在准备防御，他是在准备合葬。”“罗伯斯庇尔把最后的底牌给了他。”刑天的神念早已洞悉了地下的那场交易，“一件能暂时伤害到我的‘玩具’。而拿破仑，用他的一切，换来了挥舞这个‘玩具’的资格。”他顿了顿，眼中星海旋转，映照出无数未来可能的碎片，它们最终都导向同一个结局。“这才是我想要的对手。”“一个将‘凡人’的潜力，压榨到极致的、值得我认真一战的……对手。”他转过身，温柔地看着玛丽。“等我回来。我会带着他的头颅，来庆祝我新神国的诞生。”说罢，他的身形化作一道奔雷，撕裂夜空，径直投向那座灯火辉煌、杀机四伏的巴黎城。决战之幕，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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