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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凡人之血（第1页）

烟尘与碎石构成的帷幕缓缓散去，巴黎夜空下，出现了一副让后世所有史学家都为之震撼的画面。坍塌的钟楼废墟之上，刑天与拿破仑，神与凡人，以一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对峙着。刑天的拳头，依旧顶在“弑神之矛”的枪尖之前。枪尖与拳头的接触点，正滋滋作响，冒着青烟。那不是能量的碰撞，而是规则与物质、概念与现实相互湮灭时发出的呻吟。一滴金色的血液，顺着刑天指节的皮肤渗出，滴落在地。“砰！”那滴血落在地面的瞬间，竟将一小块花岗岩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神血，凡人不可触碰。而他眼前的拿破仑，状况更加骇人。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脸上的皮肤因为生命力的过度燃烧而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蜡黄色，嘴角也逸出了一丝鲜血。维持这片“无神性领域”，并强行驾驭“弑神之矛”，对他而言，是名副其实的生命透支。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明亮，仿佛整个生命都在最后一刻升华，凝聚成了那足以刺穿黑暗的、终极的“凡人意志”。“你的血，是金的。”拿破仑沙哑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而我的，是红的。它证明了，你我，本质并无不同。”“不，你错了。”刑天笑了，那是一种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快感的笑容，“你很快就会明白，神的底蕴，凡人永远无法想象。”话音未落，刑天猛然发力！神级的肌肉瞬间绷紧，一股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法则的巨力，通过手臂轰然爆发！拿破仑只觉得排山倒海的力量从枪尖传来，那条支撑着“无神性领域”的手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被迫后撤，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一击之后，刑天没有追击。他活动了一下刚才碰撞的右拳，拳头上那道浅浅的伤口，在神血的力量下飞速愈合，但很快，一道新的、更浅的烙印浮现出来——那是“弑神之矛”留下的“概念性”创伤，它在否定刑天神体的“不朽”属性。“有意思。”刑天眼中战意如沸，“在你这片小天地里，我的恢复能力也被压制了。”“这正是我的地盘！”拿破仑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些许厉色。他将手中的“弑神之矛”横扫而出，没有神光，没有异彩，只有快到极致、重到极致的、纯粹的物理攻击！矛影如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取刑天的腰侧。他不再是法国皇帝，在这一刻，他化身为了古罗马最角斗士，将毕生的战斗智慧与求生本能，都融入了这方寸之间的搏杀之中。刑天不闪不避，手臂如钢鞭般抽出，精准地格挡在矛杆之上！“当！”金石交击之声，响彻云霄！以他们的身体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气浪席卷而出，将周围本就残破的建筑彻底吹成了齑粉。这是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纯粹的武术对决。一方，是征战万古、肉身成圣、一拳可碎星辰的战神刑天。另一方，是整合了人类有史以来所有军事技巧、将“王霸之气”催发到极致的凡人巅峰拿破仑。在“无神性领域”的规则下，神力无用，神通无效。唯一的变量，就是谁的意志更坚硬，谁的战斗本能更纯粹！一时间，拳风与矛影交织，金色的神血与红色的凡血齐飞。拿破仑的战术刁钻狠辣，每一击都指向刑天关节、经脉等相对脆弱的地方。他用的是刺刀术，是军刀术，是所有为了杀人而生的技巧的集合。而刑天，则返璞归真。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基础的直拳、勾拳、肘击、膝撞。但每一记攻击，都蕴含着开辟天地的最本质力量，简单、霸道、无可匹敌。他们从地面打到高空，又从高空砸回地面，整个巴黎西区，都在他们的肉搏战中化作了废墟。刑天身上，被矛尖划开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无法立刻愈合，但对他庞大的神躯而言，不过是皮外伤。而拿破仑，却已是强弩之末。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步伐也开始出现踉跄，完全是凭借一口气在死撑。然而，就在这时，拿破仑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到极致的算计。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左胸门户大开。刑天战斗本能反应，一记重拳直捣而入！就是现在！拿破仑不退反进，用胸膛硬生生接下刑天这一拳！“噗！”拿破仑的胸骨瞬间碎裂，大口大口的鲜血狂喷而出，但他却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因为他手中的“弑神之矛”，借着刑天前冲的巨力，以一个刁钻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一个刑天绝对不可能预判的死角——他自己的肋下骨骼缝隙中——全力刺入！“噗嗤！”枪尖，没柄而入。这一次，不再是皮外伤。“弑神之矛”的枪尖，成功地刺穿了神格，触及到了刑天的神魂本源！“呃啊——！”刑天第一次，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他能感觉到，一股灰黑色的、充满“终结”与“死亡”概念的毁灭性能量，正以他的神格为中心，疯狂地蔓延，想要将他整个存在，从因果层面上彻底抹除！一直在外围观战、心急如焚的贾迈尔等人，此刻吓得面无人色。“神陨了……神要陨落了！”然而，就在那灰色能量即将吞噬刑天核心的瞬间，刑天突然停止了挣扎。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穿体而过的长矛，又抬头看着脸色已如死灰、即将油尽灯枯的拿破仑。他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畅快，无比癫狂。“原来……这就是凡人，能给予神的……最高礼赞么？”他伸出双臂，非但没有去拔出长矛，反而紧紧地抱住了拿破仑。“多谢……你的礼物！”他猛然仰天长啸！“以战神之名——”“燃我神血！”“破我神格！”“炼我战魂！”“——战意，无限澎湃！！！”轰！！！刑天的身体，从内到外，燃起了金色的、实质般的火焰！那不是神力，而是他的神魂他的生命他的存在本身，在主动燃烧！他竟然选择，用最惨烈的方式，将“弑神之矛”注入体内的毁灭性能量，当做燃料，强行引爆了自己被封印的、最原始最野性的一部分——战神的“战意”！整个“无神性领域”，在这股燃烧战意的冲击下，发出了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闪烁、崩溃！一个比神更恐怖、比魔更纯粹的，只为了“战斗”而存在的存在，即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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