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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沙海的风暴（第1页）

凡尔赛宫，镜厅。昔日象征法兰西奢靡与荣耀的地方，此刻却空寂得能听见光与影的呼吸。碎裂的镜子没有被修复，只是在刑天无形的意志下，所有镜片都悬浮在空中，折射出千百个他同样冷漠的身影。玛丽王后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他的丈夫——不，是她的盟友与君王——在处理“凡俗”的事务。他面前的，不是政务大臣，而是一位身披重甲、气息悍勇的将军。他是“神罚卫队”的指挥官，达武，一个纯粹的军人，一个只信奉力量与秩序的铁腕之人。“拿破仑会来。”刑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会以‘解放巴黎’为名，集合所有反对我的力量，大军压境。”达武单膝跪地，钢铁膝甲与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请主宰下令，我将率神罚卫队与法兰西留守军团，与人类军神决一死战！”“不。”刑天摇了摇头，“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句话，如同一柄冰锤，砸在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将军心头。但他没有反驳，只是更深深地低下了头。刑天从王座上站起，走到悬浮的镜片前。镜中映出的，是路易十六那张温和的脸，但眼神，却是属于上古魔神的深渊。“拿破仑的强大，在于他能将一万名凡人士兵，发挥出一万零五百人的战力。他的战场指挥，本身就是一种接近‘神性’的凡人奇迹。你与他正面交锋，就算有神力加持，也只是两败俱伤。”“那……我该做什么？”“你的任务，不是胜利，是‘拖延’。”刑天伸出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划过。一幅巨大的法兰西军事地图，由光影浮现在大厅中央。“我会把我会的一切‘战争知识’，烙印在你的脑海里。你会知道如何构筑最坚固的防御工事，如何布置最致命的火炮阵地，如何利用最微小的地形，去换取最大战果。”“我要你做的，是在我回来之前，用拿破仑士兵的鲜血与尸骨，把巴黎变得像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让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让他明白，想染指我的王座，就必须用整个法兰西的未来来赌。”达武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明白了。主宰不是认为他无能，而是给了他一个更伟大的使命——成为那位凡人军神面前，一道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遵命！我的主宰！”他重重叩首，然后起身，带着一种近乎于殉道者的狂热，转身离去。

厅内，又恢复了宁静。玛丽王后柔声问道：“你放心把巴黎交给他？”“我放心的，是拿破仑的骄傲。”刑天转过身，看着她，“他不会屠城，那是凡人君王的政治底线，也是他的荣耀所系。而我，没有底线。”他走到玛丽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更何况，我还有你。你的神力与法兰西的土地相连，你就是我最后的保险。”玛丽幸福地闭上了眼。这种被全然信任与依赖的感觉，比任何神力的赞美都让她安心。“那么，我们的‘船’，准备好了吗？”她问。“去看看吧。”

塞纳河畔，曾经的皇家造船厂，此刻已经成为了神力的熔炉。一艘尚未完工的、装备着一百门主炮的“海洋级”战列舰，正静静地停靠在船坞中。但这艘船的样貌，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理解。它的龙骨，并非凡木，而是由凡尔赛宫森林中最古老的神木，在生命神力的催化下生长而成，呈现出温润的玉色。船身的橡木版上，被刑天用神力亲手刻下了无数细微而古老的符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巨龙的鳞片。巨大的船帆，洁白如雪，织入的却是玛丽王后用神力催生的“月光草”的纤维，能捕捉最微弱的气流，化作无穷动力。而那一百门黝黑的青铜炮，炮口内部，都被刻上了“聚能”与“引爆”的符文阵列。它们将发射的不再是实心铁球，而是以神力为引，能瞬间引爆一片区域、甚至能灼烧灵魂的“圣炎炮弹”。这，已经不是一艘船。这是一座浮动的、拥有神力核心的战争堡垒。刑天与玛丽王后并肩站立在这的船首，望着这艘杰作。“叫它什么名字？”玛丽轻声问。刑天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那柄他尚未寻回的战斧，想起了那片更广阔的星辰大海。“叫‘征服者’吧。”他淡淡地说。

“征服者号”没有升起法兰西王室的鸢尾花旗，也没有升起革命的三色旗。它升起的，是黑色的底布上，用阵线绣出的、一柄古拙金色的战斧图腾。在巴黎所有居民敬畏的目光中，“征服者号”没有张满帆，船底却自动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由神力构成的涟漪。它托起这艘巨舰，让船身缓缓离开水面，悬浮在半空中。甲板上，只有刑天和玛丽两人。一阵狂风以船为中心炸开，“征服者号”化作一道流光，撕裂空气，朝着东南方向，以超越时代极限的速度，激射而去！

一望无际的蔚蓝地中海，在他们脚下飞速掠过。船首，玛丽迎着神风，感受着古老海神们投来的或好奇或敌意的注视。“刑天，我们之前的敌人，是罗伯斯庇尔，是一个被神只利用的狂人。但这一次不一样。”她的表情凝重起来，“觊觎‘戚’的，是阿瑞斯的儿子，阿尔喀俄斯。”“阿瑞斯……”刑天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些许战意，“那个除了战斗和破坏，什么都不懂的蠢货。”“他的儿子，继承了父亲所有的好战与残暴，却没有他父亲作为‘奥林匹斯主神’的身份和荣耀。阿尔喀俄斯是一个流浪的半神，一个以战争为食粮的猎手。他最享受的，就是猎杀其他神只或强大生物，夺取他们的武器和头颅，装饰自己的宫殿。”玛丽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比起罗伯斯庇尔的‘理性’，阿尔喀俄斯的‘混乱’更加直接，也更加致命。他……是个纯粹的‘战士’，一个与你一样，将战斗刻在灵魂深处的存在。”刑天听完，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很好。”他acknowledgment玛丽的警告。“上一个能让我认真起来的对手，还是天帝。这个阿瑞斯的儿子，倒是有资格，来磨一磨我斧刃了。”

七日后。地平线的尽头，一片无尽的、被烈日炙烤的金色，取代了蔚蓝。古老的埃及，到了。当“征服者号”悬停在吉萨高原上空时，一股比法兰西土地厚重千百年的、混杂着黄沙、亡灵、神只与咒语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孟卡拉金字塔……这三座巨大的、矗立于时间之外的造物，如同一座座沉默的山峦，凝视着这不速之客。玛丽王后脸色微微一白，她紧紧抓住刑天的手臂。“好庞大的……死亡神力。”她喘息着说，“这里的神系，比欧洲的任何神只都要古老，都要……排外。”刑天却只是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的金字塔群。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百万吨的石块，看到了那深藏在皇陵核心、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另一只手。他的“手”。就在他神念触及那片区域的刹那，大地，微微震颤了一下。三座金字塔的顶端，同时亮起了三点幽蓝色的光芒，如同三只被惊醒的巨兽之眼，冷冷地注视着空中的“征服者号”。沉睡了数千年的埃及亡灵军团，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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