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刻,晒金岭忽然飘来乌云。
阿岩抬头望见天边的瘴母云,忙招呼谷雨用竹篾罩盖住陶瓮:暴雨要来了!地豆种最怕水涝。
谷雨抱着最后一瓮地豆种冲进柴房时,暴雨已砸在茅草屋顶。
他忽然想起书包里的饴糖,摸出来时却发现纸包浸透了雨水,糖块上沾着半片俚人防瘴的艾草叶。
小满接过糖块,指尖触到叶面上的虫蛀痕迹,竟与南朝瓮碎片上的纹路出奇相似。
寅时三刻,雨停了。
阿岩借着月光检查陶瓮,见山薯叶上凝着露珠,果仁已胀成饱满的椭圆形。
他用俚语轻轻念了段祝词,大意是地豆生根,如蛇缠木,然后往瓮角埋了枚俚人铜针,这是峒寨里引地气的法子。
娘坐在门槛上,用断肠草灰拌着细沙,准备明日给地豆种盖土。
她望着阿岩忙碌的身影,忽然开口:阿岩,等地豆发芽了,你......
阿婶。阿岩打断她的话,指尖抚过腰间的蛇纹铜牌,俚人医者四海为家。但这地豆种,我会教小满怎么留。
他从竹篓里取出半片晒干的断肠草叶,等豆苗长到三寸高,用这草汁洒一遍,虫蚁不侵。
谷雨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却记住了三寸高和断肠草汁。
他偷偷将阿岩教的俚语刻在竹哨上,想着等地豆发芽时,用叶笛吹给山雀听,说不定能引来更多。
晨光爬上晒金岭时,小满掀开陶瓮,只见长生果仁已裂开小口,露出米白色的胚轴。
阿岩说这是破壳见喜,谷雨立刻翻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弄着算珠。
按俚人铜鼓上的计数法,十斤地豆种若全发芽,能换多少豆芽钱呢?
娘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丈夫临终前说的豆子落地就生根。
她摸了摸腕上被银镯磨红的印记,转身从梁上取下旧斗笠,抖落的灰尘里,竟混着几粒不知何时留下的长生果碎壳。
阿岩收拾竹篓时,将那枚南朝兽面纹瓦当碎片小心放进夹层。
他知道,有些东西比豆种更珍贵,比如这瓦当上的莲花纹,比如小满发间缠着的银镯,比如阿婶藏在灶灰里的半块俚人铜贝币。
当第一缕炊烟升起时,四人围坐在檐下,看着陶瓮里的地豆种。
谷雨忽然指着天边的朝霞:快看!地豆破壳云!那云霞的形状果然像极了裂开的豆荚,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阿岩笑了,用俚语说了句阿布洛哈这是山神庇佑的意思。
小满虽不懂俚语,却从他的笑容里读懂了希望。
她轻轻握住娘的手,感受着掌心的老茧,忽然觉得,无论前路如何,这双手总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种出属于她们的长生果。
晨雾渐散。
阿岩背起竹篓,朝众人挥手告别。
谷雨追上去,往他手里塞了块硬饼:阿岩哥,等长生果发芽了,你要回来吃!
阿岩接过饼,望着远处正在抽芽的桑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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