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思衡没有回答,却一把死死抓住隐昔的手腕:
“我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隐昔被问得一怔,看着他眼中的疯狂和恐惧,不确定地脱口而出:“包裹!对,有、有人送来一个包裹!但……没有寄件人信息。”
“包裹?…是送来那支箭吗!现在在哪?!”他嘶哑而急迫地喊道。
“按、按您……昏迷中反复呓语的指示,已经用最高保密等级,送到‘鉴真实验室’进行全方位……”
“不!”轩辕思衡猛地打断他,眼底赤红,“不是分析!是把它取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那种急迫,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与“她”的唯一线索。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
那枚紫萱徽戒,静若如初。
花瓣和花蕊,晶莹剔透,哪有一丝血痕?
指尖触碰时,那里,只倒映着他满是疑惑惊惧的脸。
“对了,秦教授呢?”他忽然问,声音冷冷的。
隐昔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压低声音:“秦教授他…现、现场猝死!初步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心肌破裂。”
心肌破裂?
秦教授……竟然死了!
“死了?”
轩辕思衡身体一晃!
蹙眉紧锁,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随即,梦中那一箭穿心的感觉,再次无比清晰地涌现!
顿了顿,他一把扯掉手背针头,血珠溅上雪白床单。
“准备飞机。”他抬起眼,眸中燃烧着一种隐昔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恐惧与决绝的热焰,“去西陲。去那个……秦教授挖掘三星堆残碑,最初的地方。”
“现在?可是您的身体……”隐昔忧心忡忡。
“那场梦,那支箭,秦教授……这一切都太过蹊跷!”
轩辕思衡扯出一抹冰冷的笑,眼底却寒意森森。
“在梦里,对着我吟诵咒文的是他!而你却告诉我,他现在死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或许,我就要见到‘她’了……”
此刻,他对“她”的执念,此刻与求生欲紧紧捆绑。
而他的意识里仍在回响着,秦教授那嘶哑的吟诵:
“以汝之血,唤汝之魂。契成!”
……
“哦!对了,衡公子,那包裹里,还有这个!”
突然,隐昔像是被烫到指尖,连忙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
袋中,只有一张纸。
普通、苍白、像一声未出口的叹息。
轩辕思衡接过,目光钉在纸上,那寥寥的四个字上:
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像冬夜结在窗棂上的冰花。
“这哪是易物…”
声音轻得像自语,却带着胸口的幻痛。
“分明是,以命换命!”
他重新戴上眼镜,指尖一捻,那张纸便蜷缩成一团苍白的悔恨,被他随手弃于地上。
“隐昔!带上那支箭,我们出发!”
他转身离去,步伐决绝,未曾回头。
……
一阵不知来处的风,掠过,地上那团纸,悄然自燃。
没有烟,没有声,只有一簇淡紫火苗,如幽昙绽放,跳跃一瞬,便消散于无形。
唯有一缕极淡、冷冽的清幽之香,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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