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裹着砂砾摩擦的粗粝,从东南断崖方向荡来。
紫修猛然睁眼,按住缗紫若倏然绷紧的肩头,压低嗓子,喉间还凝着未消的睡意,“许是地脉回音,在模仿人声。”
“不对!”缗紫若眉峰骤蹙,突然攥住他的手掌。“你听……这好像是轩辕思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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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神都呢,怎么可能出现在此?”紫修轻声笑道。“好啦,等朝霞映透,我们就渡瑶崖!你还是攒点力气,再睡会儿罢。”
瑶崖升腾起的云雾,浓雾恰在此刻漫过溪畔,二十丈外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
“此地禁神力,我们还是小心——”
“紫……若……”
紫修的话音被又一声嘶吼截断。这一次,声音明显近了许多,带着明显的痛苦和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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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月光被突然涌起的浓雾遮蔽,只有零星几点幽蓝的萤火在雾中闪烁。
“声音是从断崖方向传来的。”紫修站起身,冰晶龙骨剑已然出鞘,“你留在此处,我去查探。”
“不,我同你一起去。”缗紫若迅速起身,手中已多了一柄软剑,“既然可能是轩辕思衡,我不能坐视不理。”
紫修欲言又止,最终点头:“跟紧我,这片地域诡谲,不可大意。”
二人循声向断崖方向摸去,越靠近断崖,雾气越浓,那幽蓝的萤火也越发密集。奇怪的是,这些萤火并不像普通萤虫那般飞舞,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形成一条诡异的光路。
“紫……若……我不会……放弃!”
轩辕思衡悬在三丈外的岩缝间,火器擦燃的火星在岩壁上飞溅,落在手腕粗的古藤上,却只在表皮留下几点焦斑。这生长于古越绝壁的千年老藤,经年累月浸染剧毒瘴气,早已淬炼得硬逾精钢。
“轩辕……思衡!”
趴在崖壁边缘的缗紫若揉了揉睡眼,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轩辕思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他们终于来到断崖边缘,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住手!此藤受瘴千年,遇火则释毒雾!”
紫修单手悬在十丈外的藤蔓上,眼见轩辕思衡又摸出柄鎏金匕首猛凿藤身,厉声喝道。话音未落,匕首与藤蔓相击处迸出蓝紫色火星,焦糊味裹着腐烂腥气瞬间弥漫崖壁。
缗紫若突然捂住口鼻,跃身而下抓住即将断裂的藤蔓。
“抓紧!”
紫修见状,立刻仰头避开涌来的毒雾,同时翻腕将匕首楔入崖壁的石缝,整个人悬在崖壁上,伸手想去拉缗紫若,却见轩辕思衡借着缗紫若拉藤的力气,猛地荡过岩壁,玄色蟒袍一卷,就将缗紫若的腰身紧紧缠住,借着惯性往崖顶荡去。
“咔嚓——”
断藤崩裂声炸响的刹那,紫修反手将匕首楔入岩缝,整个人悬在崖壁摇摇欲坠,身影已淹没在翻涌的毒瘴浓雾中。
“紫修!“缗紫若惊叫!
“紫若!——”
三人的呼喊声,也随之坠入崖底。
崖底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毒雾在缓缓上升,将整个崖壁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蓝紫色光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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