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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代价（第1页）

暮色四合，牧马河水声潺潺，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红。

轩辕熙鸿独自坐在河岸青石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坛。月白长袍被酒渍浸染，失了往日飘逸。他仰头又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灼喉，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苦涩。

入赘……

轩辕思衡那石破天惊的话语，犹在耳边炸响。他当时几乎控制不住要冲上前去，最终却只能死死攥紧拳头，任由指甲深陷掌心，借着刺痛维持最后一丝理智，然后，近乎逃离般地转身离开。

为何是她？为何偏偏是紫若？

熙鸿又猛灌一口酒，醉意朦胧间，仿佛又看到桃树下，那个会将最大最甜桃子递给他的紫衣少女。可如今，她清冷的眸光中，对他只剩审视与猜忌。而他的兄长，竟要以这种方式，将她从他身边彻底夺走？

“呵……”他低笑出声，带着浓浓的自嘲与悲凉。酒坛脱手，滚入河中，发出沉闷的“噗通”声，荡开圈圈涟漪，碎了一河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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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上游河畔，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被一位老者搀扶着，沿河岸缓缓行走。

那身影……瘦削、苍白，步履虚浮。

轩辕熙鸿醉意瞬间醒了大半，霍然起身！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是错觉吗？那个他亲眼目睹“葬身”潼海巨浪中的……

“墨寒？！”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踉跄着冲了过去。

河风拂过，吹动那人额前碎发，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眉眼轮廓，不是谢墨寒又是谁？！

可那双曾经清亮狡黠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对熙鸿的呼喊和靠近，毫无反应，只有被惊扰后的本能警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躲向身旁的老者。

“墨寒！是我！熙鸿啊！”熙鸿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谢墨寒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甚至试图挣脱他的触碰。

巨大的喜悦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熙鸿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熙鸿殿下，请冷静。”搀扶着谢墨寒的老者开口，正是巫彭长老。他身后，缗紫若不知何时也已赶到，静立一旁，眸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长老！紫若！你们看，是墨寒！他真的还活着！”熙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可他……他好像不认得我了！”

巫彭长老叹息一声：“殿下，墨寒公子身中奇毒，伤及灵台，前尘尽忘，心智受损非轻。”

缗紫若的目光掠过熙鸿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又落在他紧握谢墨寒不放的手上，心中那因“入赘”之事引起的波澜未平，又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烦乱。她移开视线，淡声道：“熙鸿殿下，你先放开他，他受不得惊吓。”

……

熙鸿依言松开手，但看着谢墨寒这般模样，心痛如绞。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贴身内袋取出一样物事——一枚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翡翠扇坠，雕刻着精细的云纹。

“墨寒，你看这个！”他将扇坠递到谢墨寒眼前，语气带着最后的希望，“这是你当年及冠时，谢老国师亲手所赠，你说寓意‘平步青云’，还笑言要与我同赏天下……你记得吗？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谢墨寒空洞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抹温润碧色时，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

“嗡！”

翡翠扇坠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绿光！光芒如有生命般，缠绕上谢墨寒的手腕。他体内原本躁动不安的蛊毒，竟在这绿光照耀下，出现了短暂的平复迹象！

熙鸿心中一喜。

但下一刻，他脸色骤变！

只见谢墨寒脸上刚刚泛起的一丝微弱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变得比之前更加惨白！他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正被无形之力抽取着生机！而那枚翡翠扇坠，色泽却愈发鲜艳欲滴，内里仿佛有碧色液体在流转！

“怎么回事？！”熙鸿骇然，想将扇坠收回，那绿光却产生一股吸力，牢牢黏在谢墨寒腕间！

……

“撒手！”

缗紫若厉喝一声，闪电般出手，指尖凝聚灵力，强行切断了绿光与谢墨寒的联系，将那枚变得滚烫的扇坠击飞出去！

“啪嗒！”扇坠落在草地上，绿光渐熄，但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仍未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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