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思衡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融入夜色,并未立刻离开。他独自立于河岸,目光投向对岸翻涌的浓雾。
朦胧月光下,他隐约看见那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那幽蓝的光晕,竟与紫修杯中幻影里、轩辕熙鸿手中玉佩的光芒如出一辙。
“分岔的路么......“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夜色更深了。
风雪裹挟着未知的命运,将每个人的前路都笼罩在迷雾中。唯有牧马河水不息东流,带着所有的秘密奔向不可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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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修并未走远。
他在河岸上游一处避风的巨石后停步,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酒杯碎裂时留下的尖锐裂痕。
酒液早已渗入雪地,但幻影中那面刻满符文的石壁、缗紫若摇摆的身影、轩辕兄弟对峙的姿态,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磐石孕玉……白纸绘星河?”
他低语着神秘存在的话,目光落向对岸浓雾。雾气深处,似有幽光一闪而过,与幻影中轩辕熙鸿手中玉佩的光晕重合。
“原来你在此处。”
一个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幽香,随风雪飘来。
缗紫若披着月白绣银莲纹斗篷,悄然立于不远处。
发间那支简单的紫玉簪泛着温润光泽,映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容,仿佛方才宴席上那场因求婚而起的波澜从未发生过。
紫修不动声色地收起碎杯:“来看河雾?今夜它涌动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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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你。”她拂去石上积雪,落座时衣袂卷起细碎冰晶,“方才席间,你离席太久。”
河水声填满沉默。许久,紫修突然开口:“若前路有三条岔道,一条通向宿命,一条通向枷锁,一条通向未知……你会如何选?”
缗紫若轻笑:“这倒像巫礼长老的占卜谜题。”她指尖凝出一朵冰花,任其在掌心消融,“但若真有三条路,我只会走自己开辟的第四条。”
而在不远处的暗影里,古树盘虬的枝干后,两双眼睛正无声地凝视着河岸边的这一幕。
轩辕熙鸿隐在最深的阴影中,掌心紧握着一枚温热的玉佩。此刻,这玉佩正不受控制地泛着焦灼的幽蓝光芒。方才紫修杯中幻影显现的刹那,他竟也透过这枚家传玉佩,清晰地到了那一幕——未来某个至关重要的瞬间,自己竟真的与缗紫若并肩立于那面神秘的石壁前!
六弟独自在此,是担心什么?轩辕思衡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玄色衣袍上沾染了夜霜,目光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黑暗:是担心紫萱印记最终选中的是我?还是担心……他话音微顿,带着一丝探究,你袖中那样东西,再无可用武之地?
轩辕熙鸿猛然握紧玉佩:“五哥说笑了。我只是好奇,紫萱徽记,为何选你?”他指尖轻点雪地。
河面突然炸开巨浪!
一道青铜锁链虚影破水而出,链身刻满与幻影中石壁同源的符文。缗紫若发间玉簪骤亮,在她周身筑起紫色光罩。
“退后!”紫修剑已出鞘,剑尖遥指锁链。
那锁链却似有生命般绕开他,直扑轩辕兄弟!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思衡额间紫萱印记绽放华光。
光芒所及之处,锁链发出痛苦嘶鸣,骤然缩回河底。
与此同时,轩辕熙鸿趁机将手中那枚玉佩,猛地按入脚下雪地之中。
雪层之下,一丝极淡的黑雾一闪而逝,融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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