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二年八月,邺城暑气未退。
铜雀台上的风带着尘沙,却仍压不住城中那一股躁动。
文宣台的余波尚未平息,洛阳士人议论未绝,魏公府内又传出新政——
曹操亲起《举贤勿拘品行令》。
但在那一天之前,没人知道,这道“唯才是举”的诏令,是从一场极小的争论开始的。
那日午后,议事厅内闷热如蒸。
曹操披着轻甲,坐于首位,面前堆满了冀州、兖州官吏的奏章。
郭嘉、荀彧、程昱、曹昂、曹丕皆在列。
曹操随手抽出一封奏表,眉头微蹙:“范阳郡丞,劾其主簿刘桢——‘行为不检、嗜酒轻浮,不可为吏。’”
他把表文丢回案上,冷笑一声。
“轻浮?不检?——他连辞章都写得比这人整齐!”
程昱躬身:“刘桢虽有文采,然确实好酒。范阳官场议论甚多。”
曹操斜睨他一眼:“那范阳郡丞——你以为他不饮酒?不过是他酒后无诗耳。”
众人低笑。
郭嘉半倚柱旁,懒懒开口:“酒能坏人,也能醒人。若无醉意,哪来清谈?若无清谈,哪有才士?”
荀彧神色平淡:“然则魏公要宽于才,而轻于德乎?”
这一句话,厅中气氛顿紧。
曹操手指轻敲几下,忽地笑出声:“德?德能安天下,才可治天下。
我今要治,不是祭孔子。”
荀彧眉头微皱,刚欲再言,郭嘉插话,语气温和:“公所忧者,实天下之困;令所言者,乃世家之道。
世家择人先看门第,公择人只问能否。二者,势必冲突。”
曹操点头:“正是。”
他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语气渐深:“天下乱未定,百业荒。若拘一言一行、一家一姓,那我大魏何时能用得人?
我宁要能守一城的‘浪子’,
不要只会清谈的‘高士’。”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我征战二十年,见忠义死于战,奸诈死于功。
德行可修,才情难再。
诸君可记住,乱世不择色,择用。”
此言如斧,砍断了空气的犹疑。
荀彧沉默半晌,低声:“公之意,我懂。但恐人心议之。”
曹操转身,淡淡道:“那就让他们议。”
那晚,月光清冷。
曹昂与郭嘉对坐在庭中。灯火被风吹得几乎要灭。
曹昂轻声道:“父亲今日怒气甚重。荀令之言,其实也是顾虑名声。”
郭嘉笑了笑:“荀文若守理,而孟德重势。两人一冷一热,天下方能平衡。”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明白魏公的苦心——士族在天下盘根错节,若不破格用人,永远是他们在选君。”
曹昂静静听着。
郭嘉抬头,看向远处铜雀台上那团火光:“孟德此举,不只是用人令,是要剪旧根,立新枝。”
“可这新枝,也会有毒。”曹昂道。
郭嘉微微一笑:“毒不毒,看是谁掌刀。”
次日,邺城朝会。
曹操亲自执笔,朗声宣读《举贤勿拘品行令》。
“凡有一技一艺、一能一长者,不问出身高下,不拘品行清浊,
若能治国安民、辅政守疆,皆可推举。
德者可敬,才者可用,天下不可偏安于德。”
殿中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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